所以那大副對我們能夠生還是驚疑未定,但當我報出我原先乘坐那隻船的航次時,他卻大驚失色,連忙搖手道:“不可能的。那艘船是我們船業公司的,但早在三年前就已經在這片海域出了事,整隻船都失蹤了,連同船上工作人員,都無一生還,怎麼可能還有最後一班航船?”
他麵如死灰,唇瓣顫抖著:“怪不得,怪不得,前幾天我們還接收到這班船的求助信息,我和船長還以為是有誰在惡作劇,沒想到……”
我的心裏一沉。那艘船上除了被阿紫殺死的人之外,還有不少跟著那些船員搭上了救生艇,這些人顯然也是凶多吉少了。跟著三年前冤死的陰屍逃命,還能有什麼好結果?
大副問清楚了我們的去處,連連點頭:“你放心吧,我們的目的地就是S市,大概還有一天的路程就能到,你那位男性同伴的傷比較重,我們船上的隨行醫生正在對他進行監護,我建議你們上岸後馬上把他送到醫院去。”
我自然是連連表示感謝。我們身上什麼證明都沒有,但海上救援是人道主義的體現,比起一係列的詭異事件,此時我才覺得稍稍安心。
回到人類的世界,很快就能把韓月送到醫院裏去救治,我鬆了口氣,等大副告別離開,才低頭看向黒木:“黒木,你有森夜的下落嗎?這段時間你都去哪裏了?怎麼會忽然在哪裏出現呢?”
被擦幹毛發的黒木傲嬌地從我懷裏跳到了床上,抖了抖黑色油亮的毛發,翻了個巨大的白眼:“你一口氣問這麼多個問題,讓我先回答你哪一個?”
這家夥還真是完全沒變,一樣那麼欠扁!我忍住氣:“你能感知到森夜在哪裏嗎?他是否是安全的?”
黒木在我麵前坐下,垂下大大的眼睛:“我之前受了很重的傷,一直隱居起來療傷,人事不知的……”它探出舌頭舔了舔自己,才繼續道,“直到三天前,我忽然感應到了鬼帝的消息。”
它大大的眼眶都濕了:“我以為鬼帝想起我了,願意讓我繼續追隨他了,沒想到,他隻交代了讓我來這片海域救少主,其他話都沒有再交代了。如果不是因為我和少主之間的感應,加上我修煉的術法,要找到你們還真不容易。還好我趕得及……”
聽到它的話,我眼神黯了黯:“那你能感應到他的安危嗎?或者他的位置?”
黒木瞟了我一眼:“他能讓我來,我想他起碼在那個時候是沒有危險的,和外界的交流應該也是自由的。但是大人在哪裏,我並不知道。因為他沒有告訴我。我想,他可能也正在做很重要的事情,不想分心,才讓我來的吧。”
黒木的話一出,我就徹底怔忪住了。它伸出後腿舔了半天,似乎想起什麼不對,才抬起眼睛看我:“你和我家大人分手了?”
我木然地坐在床鋪上,眨了眨幹澀的眼睛,卻有什麼正在眼眶裏醞釀著。我想努力撐起一個笑容,心裏卻陣陣被割得生疼。黒木說到底,隻是一隻有靈性的地府黑貓,它怎麼能體會我此時內心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