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白骨怕了它,雖然聚攏了過來,卻隻是觀望中,不敢再靠前來。
我肺裏的空氣就快用光了,不僅難受得緊,就連眼前也漸漸泛起了金光,眼看就快要掛了,一股巨力從我腳底升騰而起,有什麼硬生生把我們頂出了水麵,我噗的一聲,吐出了口中含著的海水,腦袋露出了水麵,溫煦的陽光照在我的臉龐上,我竟然有種哭泣的衝動。
什麼是劫後餘生?什麼是撿回一條命?我想現在就是了。
我腳下的那股力道沒有停止,它托住我往前遊去。有溫暖的太陽,我總算不會覺得太冷,即使雙臂酸痛難當,我依舊一手扯住一個人,在海麵上撲棱著。
泡了水的兩個人越來越沉,也不知道他們吃了多少水,能撐上多久,但陽光總給人帶來生的希望,尤其是我看見前方有一艘規模不小的船後,更加是喜出望外。
我聲嘶力竭地呼喚著,船上有不少人站在甲板欄杆前欣賞夕陽,聽見了叫聲,都循聲看過來。
不少人在指指點點著,船破開巨浪,正朝我們開來。船上還有聲音通過喇叭傳來:“海麵上的人還活著嗎?”
我腳底一鬆,有什麼沿著我的身子攀爬而上,然後狠狠地踩了我的頭頂一下,我頭部一疼,隻看見一條濕漉漉的尾巴搭在我的眼睛前麵,還不住地晃著。
“喵嗚,喵嗚!”似曾相識的來自貓咪的叫聲穿透力十足,我差點沒驚呼了出聲。
黒木!是它!
我們沒有在海麵上泡上多久,就有人把我們撈上了那艘客輪。屬於人類的氣息溫暖地籠罩著我們,有人遞溫水,有人送食物,還有人把我們簌簌發抖的身體用大浴巾包了起來。
船上的醫生趕過來給我們做了急救處理。我在三人裏算傷勢最輕的了,所以剛換上了幹爽的衣服,一個大副模樣的年輕人就敲響了我們臨時休息室的門。
我膝上還坐著渾身濕噠噠的黒木,我手裏的毛巾替它擦拭著毛發,它不耐地搖頭晃腦著:“喂喂喂,你能不能溫柔點?你是在幫我擦毛發還是在拔我的毛?疼死本姑娘了。”
那大副走進來的時候,剛好聽見了這句話,我連忙朝他笑笑:“我就喜歡和我的小寵物做獸語八級的交流,你別介意。”
黒木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白眼,對這句“小寵物”有極大的不滿。
對方連忙擺了擺手,用不太熟練的英文和我交流著。我鬆了口氣,早說啊,聽不懂中文我就用不著掩飾了。但對方即使沒聽出剛才那話是我眼前的黑貓說的,言語之間還是很忐忑。
他連比帶劃之後我才明白他的意思,原來我剛剛出現的那片海域之後,就是航海界裏秘而不宣的神秘魔鬼三角,從沒有船隻能在那裏安然度過,當然也不會有人生還。曆史上已經有過很多次船隻失事事件在那裏發生,怪不得無法超度的冤魂有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