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門快速地關上了,可以想見小艾到底是怕成了什麼樣子。
可是她卻不知道,我心裏比她更恐懼。一隻右眼沒法視物,肚子裏的胎兒讓我頭暈目眩,加上心裏還憂慮著森夜的去向,現在的我就跟強弩之末一樣。
可我不麵對,還能讓誰去麵對呢?
我赤著的腳踩在地麵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音,隻覺得甲板有種從地底透出的陰涼。
外麵的霧越來越濃了,飄進了船艙裏,也嚴重影響了我左眼的視線。門外依舊是安靜到掉根針都能聽見,我緩緩地挪動著步子,來到一牆之隔的隔壁房間,硬著頭皮鼓起勇氣,敲響了門。
“對不起,請問……”我用純正的英語問候著。其實我內心掙紮得很。我既不希望裏麵有人,等會開門我得進去,破壞了那個船長所說的,別進入別的房間的規則,我更不希望裏麵沒有人,如果沒有人,那剛剛那隻抓住了小艾的手是誰的?
我渾身雞皮疙瘩直冒,可我更沒有料到,我隻是抬手在門上這麼輕輕一敲,門居然跟沒鎖一樣,吱呀一聲,就開出了好大一條縫隙。
滾滾的寒氣從裏麵冒了出來,就好像對方用空調把室內溫度調到極低一樣。我哪怕有十個膽子我也不敢進去啊!這門一開,我立馬把鞋子和小棺材往裏麵一塞,快速地道:
“對不住,我朋友不小心拿了你的東西,我送過來還給你了。”
我轉身就要跑,如果不是我絕佳的耳力聽到裏麵發出的聲音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停下腳步的。
房內似乎不止有一個人。
因為有一聲嘻嘻的笑聲後,女人溫婉的聲音喚了一句:“森夜,你看誰來了?”
森夜?
我猛地站住了,不敢置信地回頭去看。森夜怎麼會在這裏?難道這艘船雖然極其古怪,但卻是森夜為我們找來的搜救船?所以準備才會這麼貼心?可他既然來了,為什麼不來見我?還要藏頭縮尾的?
想見森夜的心已經戰勝了一切,我連忙急切地喚道:“森夜,是你嗎?森夜?”
“唔……”從門內傳來了一聲男子極其含糊的聲音,我心急了起來,把半掩的門推開,一步就踏了進去。
“森夜,你在哪裏?”
眼前濃濃的一團霧氣撲麵而來,我左眼的視線一下被遮得嚴嚴實實的,悶悶的味道嗆得我直咳嗽。
這地方好像許久都沒有人來過一樣啊。
我嗆得咳出了眼淚,見勢不對就準備往外逃去。眼睛看不太清東西,可我有手啊!我用手胡亂地在前麵摸索著,濃得化不開的霧被我撥開,我回頭往回路走著,心急如焚地要摸剛剛那道虛掩的門。
走了五步,我就停住了腳步,不敢再走了。
剛剛我進門,隻走了兩步,現在回頭找路,怎麼走了五步,自己的手都還摸不到邊呢?就算摸不到邊,這裏是客房啊,怎麼說都該有床有家具什麼的,怎麼我像是在一片空曠地上亂摸亂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