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原諒他,陛下,我們不是有意冒犯,”凱瑟琳伏到老路易的膝前,“您可憐的侄女的確差一點被打死在馬車裏——我知道這不是您的意思——我們來請求您的保護。”
“哦,可憐的姑娘……”杜巴裏夫人不失時機地插了一句。
“是很可憐。”國王歎了口氣,把凱瑟琳扶起來,“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我聽說你曾經吃了子彈,查爾斯爵士為此指控旁多瓦公爵犯有謀殺罪。”
“那是意外,伯父,獵手的火槍走了火;是旁多瓦公爵救了我的命。”
“走火?”
“那是常有的事,陛下。”親王道。
“嗯,是常有。”國王轉而望著弗蘭克道,“那麼,你怎樣解釋你和白金漢公爵的通信呢?”
“我不明白,陛下。”
老路易哼了一聲:“啊,很多人在麵對指控的時候,總是很不明白;但是隻要到巴士底獄轉一圈就什麼都明白了。”
“陛下,白金漢公爵是英國舉足輕重的人物,我作為法國的將軍難道會跟敵國將領通信嗎!”
“你的信就在我這裏!”國王走到辦公桌前,從抽屜裏拿出信,刷的一下抖開了,“仔細看一下,這難道不是你的簽名嗎?”
弗蘭克等人仔細審視著這張羊皮信紙,半晌,弗蘭克宛爾一笑:“名字是我的,陛下,但印章不是。”
“什麼?這難道不是你的家族徽章嗎?”國王惱怒道。
親王湊到國王耳邊輕輕道:“陛下,自從五年前公爵的婚姻出現變故後,公爵就舍棄了那個家族徽章,該用他的私人印章了。”
老路易微微一愣,旋即又道:“話雖如此,但是畢竟也是你的印章呀!”
凱瑟琳跨前一步問道:“伯父,這封信是誰交給你的?”
“一個紳士,查爾斯爵士。”
“這位紳士在決鬥的時候放冷槍,差點謀殺了弗蘭克。”
國王呆了半晌,好半天才會回過神來道:“這件事,我還要好好盤查,就目前的情況,我暫時撤銷對你的拘捕,公爵,但是我不許你離開巴黎;現在太晚了,你們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也要就寢了。”
凱瑟琳和弗蘭克感激地行禮,和親王一起退出了小會客廳。
國王將手交給杜巴裏夫人。愁眉緊鎖,心事重重回到臥室。
“我的陛下,您在想什麼,那個查爾斯爵士嗎?”
“我擔心的不是那個沒頭沒腦的年輕人,而是指派他來的那個。”
“怎麼,這件事還有幕後嗎?”
“這件事恐怕遠沒有你我想象的那麼簡單,我的好夫人,我隻怕不久的將來會有一場大變動,現在正在這宮牆之中孕育著呢!”
他牽著情婦纖柔的玉手:“現在,趁安寧的時候,好好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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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刷罪名的快慰感再強也掩飾不了濃濃的睡意,經曆了三天三夜的奔波,凱瑟琳已經耗盡了全部精力。
親王和弗蘭克邊走邊談,見到她昏昏欲睡的樣子,便叫凱瑟琳先行一步,到馬車上等候他們。
疲累至極的凱瑟琳也不推辭,快走一步上了馬車,靠著軟軟的座墊,不一會兒就沉入了夢鄉。
親王和公爵走到拱門。
“我的馬車呢?”親王叫道。
空曠的街道上,隻有昏黃的街燈在風中搖曳著火光。
“凱瑟琳,我的凱瑟琳——”弗蘭克恍然大悟大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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