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老國王正準備寬衣就寢的時候,內侍稟報說威爾士親王求見。
“這家夥真是越來越不識趣了!”國王搖頭道,“他說過有什麼急事嗎?”
“沒有,陛下。但是他看起來十分不安。”
“好吧,叫他到這兒來見我,我可不想再跑來跑去的了。”
“是,陛下。”內侍退了出去,不一會兒,他就帶著威爾士親王回來了。
“哎呀呀,我親愛的弟弟,你最近身體好些了嗎?好長時間沒有見到你了,但是你有什麼了不得的事情深更半夜來這兒見我呀?”國王躺在被窩裏道。
威爾士親王鞠了個躬:“恐怕您聽了之後會跟我一樣深更半夜睡不著覺的。”
“哦?”國王坐了起來。
“我帶來了一個人,他迫切想見你一麵。”
國王板起臉:“你太放肆了,有什麼人明天不可以帶他來見我嗎?”
“他一刻不停地趕了三天三夜的路來見您,陛下。”
“難道是邊境出了什麼變故?”
“更糟糕,陛下。”
國王坐了起來:“是誰?”
“旁多瓦·弗蘭克思·波林頓公爵。”
“什麼?”國王跳了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難道想要帶個逆臣、一個謀殺你女兒的罪犯來見國王嗎?”
“聽您這樣說,我就放心了,”威爾士親王道,“很顯然您對他的指控僅僅出於誤會。”
“誤會?親王,”國王憤怒道,“他差點開槍打死你的女兒;而且我手頭上還有他跟白金漢公爵通信的證據。”
威爾士親王聞言,微微愣了一下道:“無論如何,他是位勇敢的紳士。他說他千裏迢迢來見陛下,要麼恢複榮譽,要麼死在國王的手下。總之,他決不願死在刺客的槍口之下。”
“刺客?”國王皺了皺眉頭,“什麼刺客?”
“這倒是千真萬確,陛下。凱瑟琳可以作證。”
“怎麼,凱瑟琳也來了?”
“是的,陛下。”
“這樣,我倒要見一見這個瘸腿公爵了。”國王跳下床,胡亂套了件外套,“讓他們進來見我。”
“您這樣出去會感冒的,我的法蘭西。”杜巴裏伯爵夫人拿著件水貂皮的袍子走了進來。她是國王的情婦,說實在的,在國王眼裏她的地位更甚於王後。親王對她頷首為禮。
“您要去見那兩個小可憐嗎?”
“你見到他們了?”
“是的,他們凍得發抖,卻不敢靠近火爐一些,我讓他們坐在火爐邊了。”
“您真是太善良了,我的夫人。”國王捉起她的手,在嘴唇上輕輕碰了一下,“那兩個可憐的小東西,嗯?”
威爾士親王現在放下了一半的心,他不知道杜巴裏夫人說這話的目的是什麼,但是有她在國王耳邊吹風,事情的轉機就更大一些。
國王披著件袍子,裹著外衣就來到了小會客廳,這著實讓凱瑟琳吃驚不小。她隨即看到了跟在國王後麵的親王和杜巴裏伯爵夫人,伯爵夫人衝她微微一笑。
國王邊走邊抬手一揮,算是對凱瑟琳和弗蘭克行禮的答複。
“那麼,先生們,”國王開門見山地問道,“究竟是什麼事情,使得你們深夜打擾一位國王的休息,我警告你們,如果這件事不像你們說的那麼重要,我是不會原諒你們的——尤其是你,旁多瓦公爵。”
“我是來請求——如果您認定我有罪的話——我希望至少能堂堂正正死在您的手裏,陛下。”
“這話我剛才就聽到了,但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先生?”
“您不明白,我一路被您派來的刺客追殺至此。”
“胡扯,”國王惱怒道,“一個國王有必要暗殺一個臣子嗎?更何況,我隻是要把你帶到巴黎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