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8時30分,內閣在白宮二樓召開緊急會議。羅斯福總統用莊嚴的語氣宣布,這是自當年內戰爆發時的那次會議以來最嚴肅的一次內閣會議。他首先列舉了珍珠港的損失,然後用緩慢的速度宣讀了他打算次日中午向國會提出的文告。
一個小時後,羅斯福把夏威夷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國會的領袖們。
這駭人聽聞的消息,令在場的人十分震驚和憤怒。總統說完後,參議員湯姆·康納利問美國的艦隊怎麼會如此“睡在夢裏”。美國公眾對此也非常不滿,他們感到迷惑不解的是,“既然我們知道了日本的密碼,怎麼還會出事呢!”
事後查明,美國雖然掌握了一幅非常完整的日軍活動情報圖,但有關部門,特別是軍事首腦機關,沒有認真進行研究,以使這幅畫滿鋸齒形曲線的情報圖能夠揭示真相。另外,還有些零星的情報資料根本未加重視。就在12月7日早晨,一艘掃雷艇發現了港外一艘小型潛艇的潛望鏡,並迅速將它擊沉。但這份情報在轟炸數小時以後才送達海軍各指揮所。空軍方麵也接到了若幹可疑情況的報告,但全然未予理睬。
當地一位民航飛行員在早班飛行中發現了日本作戰飛機,當他打電話向陸、空軍司令部報告這一情況時,卻遭到了嘲笑。雷達熒光屏上有關飛機逼近的報告,不是按常理被說成是從美國飛來的轟炸機後備隊,便是被不耐煩地擱置不理。
國會圍繞珍珠港事件的責任問題進行了許多次調查,最徹底的一次是在戰後做的,收集的證詞和報告共達40卷之多。調查委員會認為,陸軍部和海軍部的高級官員對此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它嚴厲斥責海軍作戰部長斯塔克上將及陸軍作戰部門負責人傑羅上將沒有通知下屬各戰地司令官,彼此協調配合又太差;夏威夷軍區海陸軍司令官金梅爾海軍上將和肖特陸軍上將被查明,一貫玩忽職守,未能堅持有效的偵察和進行必要的聯絡,沒有認識到諜報和其他有用情報的重要意義。
美國海軍和陸軍的情報部門是曾經破譯過日本的密電的,也一直在“竊閱”東京和日本駐外各使節之間的函件;美國政府知道,駐檀香山的日本領事館一直都在發出有關美國艦隻動向的情報,但是這類情報是日本領事們經常要從世界各重要港口加以收集的,卻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從檀香山發出的報告還確切地指明了珍珠港內的每一隻軍艦的停泊位置。華盛頓曾獲悉強大的日本部隊正在向南調動———這正是11月27日發出“戰爭警訊”的原因———但卻沒有誰當時曾想到,日本能夠向東麵發動另一次攻襲。不少官員甚至認為,南進的日本艦隊是去進攻英國或荷蘭的屬地,而不是馬上就冒與美國進行戰爭的危險。
由於這樣,參謀長馬歇爾將軍12月7日雖曾接到會要發生什麼事情的警報,卻並未放棄他星期日早晨的那趟騎馬。海軍部作戰計劃司的兩位高級軍官聽到那駭人的消息後,決定去部裏取出存放在保險櫃裏的秘密作戰計劃。他們懊惱地發現,保險櫃上的定時暗碼鎖隻能到星期一早上才可以開啟。
還有一種說法認為,珍珠港之難的責任在於行政當局,它扣壓了日本艦隊調動的消息,沒有讓珍珠港的司令官們知曉,其所以這樣做,不是出於十足的愚蠢,就是出於一種惡毒的意圖,想將美國投入全麵的戰爭當中。有人甚至認為,珍珠港之難就是總統所使的一種“苦肉計”。
可是,事情已過去了60多年,至今仍未發現真正有力的證據來支持這一假說。
最使人們震驚的是,日軍在襲擊珍珠港的同時,對東南亞展開了全麵進攻,而且“旗開得勝”。12月8日(東京時間)拂曉,日本軍隊在馬來半島的東海岸3個地方同時登陸。在同一天,日軍還對馬尼拉、關島、中途島和香港等地發動了攻擊。至此,美國的太平洋艦隊和麥克阿瑟指揮的空中力量幾乎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