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文件與其說是華盛頓宣布告別政壇,不如說是他對自己8年總統任期的全麵總結,是華盛頓留給後繼者們的一份寶貴的政治遺產,也是他對國民發自內心的忠告和對共和國美好未來的殷切期望。告別詞的中心內容是要人們清醒地認識到黨派鬥爭和與外國結盟的巨大危害性,告誡人們要嚴加提防。他語重心長地指出,全國性的聯合對於集體和個人幸福具有“巨大價值”,大家應該愛護它、保護它;而黨派紛爭則會離間政府和人民,助長外國的陰謀,使少數蠱惑人心的政客興風作浪。在外交政策上,華盛頓認為:“通過人為的紐帶使自己卷入歐洲政治的旋渦,與歐洲友好地結合或敵對的衝突都是不明智的。”他要求人們不要“過分偏愛一個外國,過分討厭另一個外國”。美國的外交準則應該是“盡可能擴大與他們的貿易聯係,盡可能少地與他們保持政治聯係”;“我們真正的政策是避開與外界任何部分的永久聯盟”。告別詞所體現的外交思想,對美國一個世紀以來的外交政策產生了重要影響,是美國早期孤立主義政策的依據。
麵對1796年底全國範圍內如火如荼的總統競選運動,華盛頓采取了冷靜而又平和的態度作壁上觀,以防止由於他的介入而阻礙人民做出自己的選擇。大選結果揭曉了:聯邦黨的候選人約翰·亞當斯僅以3票優勢擊敗了民主共和黨的候選人托馬斯·傑斐遜,當選為美國第二任總統,傑斐遜出任副總統。
1797年3月4日,華盛頓懷著一種如釋重負的愉快心情參加了新總統的就職儀式。當他走進眾議院禮堂時,聚集在那裏的人們揮舞起手帕、帽子向他發出由衷的歡呼。稍後,躊躇滿誌的新總統亞當斯身著華麗的禮服來到大廳,人們有禮貌地把目光轉向了他,但眾人的目光很快又回到了華盛頓的身上。就在這一瞬間,亞當斯發現人們的眼睛都是濕潤的。儀式上的一切表明,人們對華盛頓的崇敬和愛戴之情並不因他的離職而減弱,反而又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這一情景讓正春風得意的新總統不能不產生幾分妒意。
在將總統職務移交給亞當斯以後,華盛頓和夫人盡快起程,返回蒙特維爾莊園。1797年5月,他在一封信中這樣描述他的退休生活:“歲月易逝,來日無多,在我的餘年裏,我的全部樂趣就是:每年製作和出售一些麵粉,修繕那些快要倒塌的房屋,修建一間儲存我所寫的公務文獻的庫房,並以農事和村居活動自娛。如果……能夠和我敬愛的朋友們時常敘談,那就更使我感到無比的欣慰了。但是我必須在我自己的葡萄架下和無花果樹下和他們會晤。”然而,華盛頓所期盼的恬靜的退隱生活並沒有持續多久。1798年美、法兩國交惡。亞當斯總統請求華盛頓接受中將軍銜,統領即將建立的合眾國新軍。一年後,與法國的戰爭危機過去了,華盛頓又回到自己的山莊,重新過起閑適的生活。但數月之後,即1799年12月14日,華盛頓在家中突然因病去世,享年65歲。在當地舉行的最隆重的追悼儀式上,華盛頓生前的部屬和戰友亨利·李致悼詞,其中有一段對華盛頓的頌詞,現已成為家喻戶曉的名句:他在建立戰功上是獨一無二的,他在和平建設的政績上是獨一無二的,他受人民懷念之深也是獨一無二的,他是一位舉世無雙的偉人。
約翰·亞當斯與美法“準戰爭”
1797年3月4日,61歲的約翰·亞當斯在費城宣誓就任總統。他的就職典禮向全世界表明新生的美利堅合眾國已經和平地、有條不紊地實現了國家元首的更替。群眾的歡呼多是向華盛頓而發的。當時,新總統的夫人艾比蓋爾·亞當斯未能趕到費城參加這一慶典。約翰便寫信告訴她當時的情景說,華盛頓“好像覺得勝我一籌而感到非常得意。我似乎聽到他說‘哈哈!我順利地卸了任,你順利地接了任!讓我們看看到底誰是最得意的!’”
律師出身的亞當斯向來以博學多識和能言善辯著稱,而他的就職演說更是雄辯滔滔,氣勢不凡。他在演說中首先回顧了從反英運動直至華盛頓當政這一美國建國的整個曆程,接著闡述了新政府的施政方針,宣稱“我們在內政上要熱愛平等的法律,崇尚公正和奉行人道;我們要推動農業、商業和製造業的發展,從而滿足人們的生活需要,為人們提供便利,保障我們的國防;我們要公允而人道地對待美洲的土著部落,使他們對我們更為友好,也使我們的公民對他們更為友好,從而改善他們的處境;我們要堅定不移地與世界各國維持和平和嚴守正義,對於歐洲交戰雙方,我國政府向來奉行中立和不偏不倚的方針,這種方針獲得國會兩院的莊嚴批準,受到各州議會和輿論的一致擁護,除非國會另作規定,我們不得加以改變。”亞當斯1735年10月30日生於馬薩諸塞州布倫特裏(今稱“昆西”),16歲時開始就讀於哈佛大學。自1763年後,他就一直在為反英和獨立而積極奔走。獨立戰爭爆發後,他被大陸會議指派為《獨立宣言》起草委員會的成員之一。不久他出使歐洲,先後在法國和英國進行外交活動,到1788年才回國,故而未能親曆國內的許多重大事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