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看見前麵是人類嗎?你這個呆子,和你頭一樣,我聽田雞已經報告說,你們頭居然背著我去直接麵見主人了,你知道這件事嗎?”
“如果你真是神鳥,為什麼不現回原形來?”公雞還在固步自封地堅守著這個念頭。
“行了行了,你是我見過的最笨的家夥,你可以走了……真是掃興!”神鳥正要轉身,卻聽到那上麵女孩們傳出來的議論。
“我聽到鳥叫了!”小女孩說,並用手指向神鳥。
“這有什麼稀奇的?鳥不是每天都在叫來叫去的嗎?我們趕緊爬上去,要不然這裏,晚上會有鬼怪的!”
“鬼怪?不是說現在這裏一切都很太平了嗎?”小女孩又用手往林下指去,“求你了,快看那隻鳥,真的好特別,走起路來,和一般的鳥不一樣!”大女孩自然是不願意相信這些,“你還記得上次,陳叔叔從集市上回來,半夜三更的,從這裏經過,後來不知不覺地就繞著這些河溝去了那邊老鷹石的池塘裏去了,你說是不是很怪?”
“哪個陳叔叔啊?”小女孩問,但她兩眼還像心緒般地被糗粘在那邊神鳥的身影上。
“你到底在聽我說話沒,算了,我可要走了……”
小女孩忙跑過去一把拉住她,“在聽在聽,我……隻是覺得那隻鳥,要是能抓回家去養起來,那就好玩了……他還好像一直在朝我看呢!”
神鳥聽到了小女孩這麼一說,忙低下頭去,假裝往四下裏像尋覓什麼似的,叫了幾聲。
“這裏反正很少有人來往,那邊,小石包下麵,兩個死人墳,你還是感緊跟我走吧!”
當他們飛快地往上麵一些光禿禿的隻殘剩些斷腸草和小樹苗在其間鑲嵌著的山地跑去時,前麵出現的一架稻草人的影子,很快映入了兩女孩的眼簾隻中了……
“這是什麼?”小女孩又好奇地朝那問起。
“算了,你真是什麼也沒見過,你無上學路上,忘記了,有些麥地上,就有這種玩意,家裏大人們叫這是稻草人……”大女孩剛說到這,一股犀利的風從那邊林後麵呼啦啦地朝二人吹拂而來,還夾雜著幾聲不遠處傳來的炮竹聲,讓二人都不由自主地觳觫了兩下。
“嚇死我了……”當大女孩意識過來這是鞭炮聲時,她朝小女孩安慰了幾聲,“沒關係,是我們太緊張了……這裏根本什麼也沒有……我還是快回家去吧,晚點還會挨罵……”
稻草人這時在那邊隱約晃動了兩下,他的頭顱也跟著上下抖動了數下。
“嗯,等等……”小女孩站定之後,心裏還像是被稻草人抖動的腦袋糾結著,她每往那邊走一步,大女孩就會心裏撲通跳一下,也說不上這是為什麼。因為她自己也覺得這稻草人好像不正常。
這不過就是普通的稻草人啊!
大女孩還是這麼安慰著自己,然後,她將背簍放下來,往那邊小女孩走去。
“你在幹嘛?跟你說現在很晚了,一會還要爬過半山坡,還有些小路,晚上你看得見走路嗎?”
小女孩全當沒聽見這些,“這要是能說話就好了……”她來到稻草人身邊,然後用手在他上麵來回撫摸著,那稻草人頭上是類似紅蓋頭的東西,還有兩顆閃閃發光的眼珠子,那下麵窈窕纖細的大腿以及被插在泥土裏的鞋子……
“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話,你盡可以在那裏逗留,我可要先走一步了……”一邊說,大女孩開始往回走。
神鳥站在下麵,與那邊兩女孩相隔了幾根小樹苗的土坎這邊,他一直在思忖著一件事情,那便是這個突兀地出現在林空的稻草人到底有什麼來頭,難道這就是主人附身的那個稻草人。如果是那就不用吹灰之力就找到他了。神鳥還真希望這就是他要找的主人。
但很快他發現了一個不容忽視的景致:那稻草人居然跳躥到那大女孩的背簍中了……
大女孩往回走時,他的心思也像這背簍般地被這稻草人被填塞住了,一個瘦骨嶙峋的恐懼開始從她心內螞蟻般地騷爬起來……
“嘿……稻草人!”她叫喊出聲來……
“什麼?”小女孩還在那麵撫摸著,但是,她更多時候則是低頭翹望那地上成群結隊的螞蟻……它們這正在往她那雙紅涼鞋上爬過去……
“這裏有好多冷螞蟻呢……”小女孩也喊起來,“姐姐,等等我!”她將那些螞蟻蹬開,她並不是也因為稻草人而往這邊攀跑。但是,一不留神,小女孩撲倒在地。這時,她看到早先自己撫摸的稻草人不見了……
“那個稻草人居然在我背篼裏!”小女孩聽到了這邊傳過來的聲音,她緊張的臉龐也跟著抽搐起來。
“嗯,我這邊根本沒稻草人,我剛才一直在摸著楠竹……”
二人開始跑到背篼前對著那竹簍一陣審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剛才還沒注意,等我抬頭,就看到這東西,站在背篼裏……”小女孩則不停地跺腳,“我們還是快點回家吧!”
神鳥一直躲在土坎下麵,所以,這邊兩小女孩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且他先於女孩們發現這稻草人的迥異。
但是這還不能斷定主人與這稻草人之間的聯係完全有可能是風將根基不穩的稻草人吹拂過來的……
不虞那公雞這時跳躥到神鳥麵前,當即嚇得他往上一個劍影飛起來,嘰喳地抖叫了數聲。
“咯咯咯……”那下麵瓦房內其時也傳出來些許聲音,神鳥早先是熟悉這些聲響的,在此之前,他在高空中巡遊時,每逢夜幕降臨之際,就會有農人從院落裏走出來朝圈養的牲畜們一陣呼叫那是代表一天就這麼折騰著結束了!
一定是下麵的人回家使喚牲畜們歸家了……
神鳥給公雞示意他早些回去,但公雞卻堅持撲在土坎那裏,他像是有所祈盼,雙眼直勾勾地朝女孩們背篼內那稻草人盯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