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2章 行改革功震朝野 整史治譽滿兩江(1)(2 / 3)

他們也像陶澍一樣試著啃了一口,然而嚼在嘴裏,卻啃得牙齒格格地作響。下咽時,也伸長著脖子,睜鼓著眼睛,逼出了淚水,卻怎麼也吞咽不下,“哇”的一聲,全都嘔吐了出來。陶澍瞅了瞅李知府、王縣令吐在地上的濁物,除了剛剛吞進去的點點紅薯之外,幾乎都是米飯酒肉之物。他沒有言語,隻是鐵青著臉,立身,拂袖而去。見陶大人臉色極為難看,又是拂袖離去,這李知府、王縣令預覺大事不妙,各自回去,竟是一夜難以成眠。“這……這……這該如何是好?”

見了陶澍如此,王縣令好像看到這世界末日來臨了一般。清早起來,溜到了李知府的寢室,“李……李大人,依學生看,這……這陶大人好像是專衝這‘仙土粑粑’而來的。”見了李知府,王維幾乎有些喪魂失魄了。李知府穿了睡衣,反剪著雙手,“是啊,從陶澍今天所有舉動來看,實是為‘仙土粑粑’而來”。他來回踱了數步,卻終無計策,回到太師椅上重重地坐了下來,見王維搔頭抓耳,一副狼狽相,他覺得有些可笑,又有些可憐,他沒有笑出來,隻是深深地長歎了一聲:“唉,是禍躲不過呀,躲過不是禍也,老弟,大可不必如此,這‘仙土粑粑’一案,皇上不是欽定了麼?”

“是呀,學生也想過,這‘仙土粑粑’乃皇上欽定,難道陶澍竟有翻天的本領?”聽李知府這麼一說,王維又有了些精神。“話是如此講了,不過還是小心為妙,反正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李知府給王維打了氣,給自己提了神,但畢竟還是有些緊張。如此揣摸,瞎研究了一個早晨,終究不知陶澍巡案的最終目的。他召了王維,幾乎是咬著耳朵交代:“記住,普天之下,人可以與人過不去,可沒有誰和銀子過不去。”

依了李知府訓言,王維靜靜地退了出來。

夜已經很深,縣衙的四周靜悄悄的,昏暗如豆的燈光輕輕地搖曳,此刻夜鶯的一聲長“哇”,卻好像一聲驚雷,劃破了長空的寂靜,一聲聲十分輕微的叩門聲響了起來,陶澍披起衣,立起身來,用力地揉了揉雙眼,他輕輕地開了門閂,隻見王縣令幽靈一般地閃了進來。

“大人尚未安寢?”

“陶某承仰天恩,絲毫不敢怠慢矣!”

“大人實乃當今天下幹臣也。”

“王大人過獎矣,王大人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見教?”

“不,學生不敢,學生想大人人生地疏,寂寞難耐,特來與大人說說話,解個悶兒。”

“王大人此言錯矣,古人言,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何謂人生地疏也?”

“是,是……大人所言極是,率土之濱莫非皇臣”,王維邊說邊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張千兩的銀票:“大人為國日夜操勞,學生十分景仰,隻是天災已久,少有長物,區區薄禮,不成敬意,就請大人買個開心如何?”說著把銀票遞了過來。

見王維如此,陶澍火了,開口大罵起來:“王維,你!你!”嚇得王維不敢作聲,做了賊一般灰溜溜地退了出來。王維見陶澍並非李知府所想的一般,居然與銀y:過不去了,十分不解。這王維畢竟不是盞省油的燈,盡管他挨了陶大人的怒斥,但他不相信,這天下竟有攻不破的城堡,有打不開的鐵門。他靜靜地思索了一回,亦把情況向李知府做了彙報,居然5L生一計,他派了三個親信,穿了便衣暗中跟定了陶澍,對陶澍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攝像一般全記了下來。

一日,陶澍沿了沅陵縣城的老街一一遊覽,見一喚做“翰墨軒”的字畫店,就踱了進去。老板見來客器宇軒昂,印堂飽滿,認定乃人中龍鳳,於是將珍藏了數年的鎮店之寶——

幅明朝唐伯虎的山水畫真跡,捧到他的麵前。且說陶澍,見了這唐伯虎的真跡,豈有不愛之理,他仔細地看了唐寅的鈐印,認真地對這幅畫作了鑒定,確認實乃唐伯虎真跡,就問了價錢,老板卻伸出了五個指頭,意即五百兩銀子。見老板開了五百兩價碼,陶澍笑了笑,又仔細地看了看,摸了摸身上的碎銀,也不過數十兩,就隻好望畫興歎。陶澍的一切,早已被王維的親信看得一清二楚,於是向王維作了報告。王維暗喜,他就不信你陶澍真的會廉潔到一幅畫也不要了。於是派了親信,攜了五百兩銀子,來到“翰墨軒”,索買了這幅唐伯虎的山水畫,連夜攜了此畫,拜見了陶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