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應沉默不語,像是不知道怎麼開口,“阿晉,你不信我能保護麼?”
阿晉第一次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這句話。
“怎麼保護我?”阿晉慘笑,“你是我夫君,他是我哥哥,你們是我最重要的人,為什麼,你們會為敵呢?”
“你有選擇,如果你恨我,我會派人把你送到你哥哥那兒去,不然,你就陪著我上前線,征討謝青杳。”
李承應雙眼一直盯著阿晉,手心裏一陣陰冷,這是一場豪賭,他不否認自己也想看看自己和謝青杳,到底誰在她心裏更重要。
“我不會離開你的。”阿晉下意識說出這句話,急匆匆的模樣。
“那你和我上戰場。”
“不,不,不。”阿晉慌亂搖頭。
“你說什麼?”
“那是我哥哥,你不懂,那是我哥哥,他從小那麼疼我,”阿晉克製不住淚流滿麵,“他是.。我哥哥。”
阿晉伏在李承應肩頭痛哭起來了,“是不是隻有我們那麼艱難?”
相愛的人,在一起,是不是隻有我們不容易?
是不是隻有我們要經曆那麼多磨難?
是不是隻有我們要扯上家國天下?
“不是的,”李承應抬頭長長歎出一口氣,百轉千回,哄她,“好事多磨,不是隻有我們這麼艱難,阿晉。”
他很多次也問過自己,是不是,隻有我們這麼艱難?
是不是自己野心太大了,既想要天下大權,又想要紅顏相伴,才會連累自己身邊的人。
“責之,”阿晉鼻頭通紅,抬頭望著李承應,掩飾不住的抱歉,“我已經沒辦法,替你征戰四方了。”
李承應心口一抽一抽的疼,微笑撫摸阿晉的麵頰,“你陪在我身邊,更好。阿晉,你陪在我身邊,就很好了,很好了。”
隔了半晌,等到阿晉情緒稍微平複了些,李承應澀然開口:“阿晉,我很高興,你選擇的是我,你選擇陪在我身邊。”
他沒看伏在他胸口的,阿晉的悲傷痛苦的眼睛。
三日之後,李承應攜皇後謝氏禦駕親征。
“亂臣賊子,深負朕恩!”
李承應在寫給天下的告表中這樣寫道。
謝青杳手下武將眾多,而李承應這一派,可堪大用的將才,隻有老勇和陳梁奕。
謝青杳起兵謀反,打的名頭是皇帝窮兵黷武。雖說這幾年華朝連年征戰,卻並未傷及老百姓的根本,出錢的大多是富甲。這一名頭,隻在少數富商中獲得承認,不得普通老百姓的民心。
一月之後,李承應輕裝從簡,帶著阿晉趕到黑石鋪。
黑石鋪並不是一個鋪子,是這座城池的名字。
這裏的百姓,聽說天子禦駕親征,歡欣鼓舞,夾道相迎,人人爭著想一睹天子的容顏,把道路擠得水泄不通。
李承應可沒滿足民眾好奇心的好情懷,下令士兵清道,直接往黑石鋪的官府而去。
黑石鋪的太守,早就按照皇上的吩咐,準備好了起居室。
與此同時,謝青杳所帶領的大軍,駐紮在離黑石鋪城門五裏地處,高掛免戰牌,似乎在短時間內不預備交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