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必處處試探我。”溫溫斂眉自嘲一笑，一顰一笑間出擊。
這句話挑開了阿晉敏感多疑的那層薄薄的紗，阿晉閃躲著目光，移向別處。赤身裸體二人相對，好似對方身體裏的什麼秘密都能看出來。
“你以為我在宮裏呆了三年，就一定要喜歡你喜歡的那個人麼？”溫溫露出半截白皙修長的脖子，隱在水下的鎖骨纖細漂亮，眼裏泛著清澈的亮光：“阿晉，這個世上，並不是你喜歡的，所有人都要喜歡。”
阿晉麵無表情，心裏卻鬆了一口氣，緩緩道：“很好。”
溫溫整個人都縮在水麵下，睜著大眼睛看著水麵，蕩漾的波紋，將她的臉晃得有些變形，阿晉看過去，隻覺得世間沒有比溫溫更死心眼的姑娘，也沒有比她心思更加幹淨的人。
“我會安排人，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隨你想去哪裏，想做什麼，都會有人保護你，跟隨你，錢財亦享之不盡。”
這是她在皇宮裏做了三年替身的報酬。
是個很合算的價碼。
溫溫在水麵下模模糊糊的想著，阿晉冷清的語調伴著水紋傳過來，令她有種身處巨大幻象的不真實感。
並不是每個出身微寒的姑娘，都會為了榮華富貴奮不顧身。溫溫見證了天下至高之位之後，仍舊對權勢，保持著清明。
“嘩”的一聲，溫溫從水底冒出頭來，背對著阿晉，聲音傳過來，“今晚我就走。”
“這麼急？”阿晉沒料到溫溫如此固執。
“這裏沒有值得我留戀的人，早早脫離便是好的。”
不知為何，阿晉看著溫溫走向池邊的背影，生出孤寂清寒之感。
“連我也沒有麼？”
這句話觸發了溫溫的情緒，她霍然轉身，目帶凶狠，“你一回來，便隻會懷疑我有沒有對你的夫君，起不軌之心。你何曾真正關心過我？阿晉，我從前覺得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樣，我是從心底裏，為你打算，可你隻會算計我。”
“不是，我..。。”阿晉狡辯得無比蒼白。
“好啊，你當初不是說為我換臉麼？你現在為我換啊！你肯費心思為我換臉，我便相信你拿出真心待過我。”
阿晉如遭電擊，躲閃退卻的眼神令溫溫的神情真正冷了下來，“皇後，這是你當初隨口答應我的事。”
“我..。。”
“隻有你自己才重要，我這樣的替身，算什麼呢？謝婂晉，生意便是生意，情分便是情分，你何必假惺惺呢？我們已經兩清。”
溫溫走出淋浴室後，無力的倚靠在牆壁上，她對阿晉的回來抱了多大的期待，見麵，說話，卻變成了這副樣子。
連她自己也不知是怎麼了。
她那卑微的愛情，沒有人記得了罷，沒人記得她喜歡夏日站在紫薇樹下的青年，她的心動不值得堅持麼？難道李承應好，她就一定要去動心麼？為什麼不肯相信，她一個人堅持了那麼多年的，無望的愛情。
即便那個人娶妻生子。
明明當初，是阿晉說所有人的愛情都是珍貴的。
都是隨口說出來，哄自己，看自己笑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