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酒肉幾乎沒動,待宮宴完畢,他們則出了宮,前往莊親王府而行。
行至路上,祈華震略覺頭暈,而此時街路上有些雜亂,轉頭的功夫,便從四麵八方衝出一群刺客,直接奔向祈華震而來,而祈華震頭暈的功夫出此橫禍,又是十幾人齊攻向他,一時有些阻擋不住,這才中了一箭一刀。
隨身侍衛將那些人逮住,卻都已自盡身亡,根本沒有半個活口,
祈紅光說時嘴唇都跟著發抖,“這是不應該的事啊,本來出宮之後,伯父便說見到父親與大哥便往回赴南方,可……唉!”
祈紅利聽了此話,也有些猜度不解,莊親王爺怔半晌,開口問:“隻有太子一人敬了酒?”
“是,隻有他一人敬酒!”祈紅光肯定作答。
“又耍這一套把戲!”莊親王爺柺棍駐地,心氣難平。
旁人不知,可葉雲水卻知道,這毒就是秦中嶽下的。
當初他可還以同樣的法子,欲給莊親王爺下毒,卻被葉雲水給發現了……可莊親王爺沒即刻說出下毒之人乃太子,不知他的心裏頭到底怎麼想。
刀傷已經包紮完畢,隻剩最後一道工序,也是最重要的一道,割去祈華震的胳膊。
雖然刀、剪子葉雲水用的麻利,可這卸胳膊一事她是沒膽子下手……
祈華震此時雖有喘氣,嘴唇抖擻,卻是吐不出半個字來。
中毒,剛剛又那一番嘔吐,已經在昏迷之中。
看著祈紅光、又看著祈紅利,葉雲水則問道:
“你二人誰來?此事耽擱不得。”
祈紅利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祈紅光更是膽怯,連連擺手,秦穆戎與葉雲水道:“他沒用過刀。”
這說的自是祈紅利……
葉雲水也顧不得這許多,直與祈紅利言道:“別人做此事,如若出了差錯,你會有心結,隻有你最合適。”
祈華坤忙問:“紅利,你行嗎?”
祈紅利頓時覺得手發麻,臉上的肌肉都開始抽搐不停,這從未用過刀的手,行嗎?
莊親王爺在一旁指著罵道:
“還不快做決定?讓你老子在這裏等死嗎?你若不行,就本王來,本王不怕他丟了此命,也不怕你們恨我,恩仇自有公道在,本王不怕!”
葉雲水看著秦穆戎,輕拽住他的衣角,卻是搖頭不讓他上前。
因為這一刀下去,祈華震挺過來,便還有活的希望,挺不過來,則丟掉此命,旁人誰能下得了手?
救活可以,秦穆戎還能得祈家大恩回報,如若祈華震死了,祈家人難保不會把此事賴到莊親王府的身上,而宮裏頭定也拿此事渲染風波,褪去嫌疑,鬧的滿城風雨。
本就是岌岌可危之地,何必再添一層無謂的霜?
祈紅利仰頭長歎,感覺整個人快要承受不住這份抉擇,他明白葉雲水的話,更明白莊親王爺的話,這一刀下去,興許就會要了其父的命!
一輩子沒握過刀,一輩子沒親手殺過人,難道這第一次,卻是……卻是要手刃生父?
他這輩子連隻雞都未親手殺過,如今這種局麵,他怎能做得出來啊!
苦笑幾聲,祈紅利狠狠的抽了自己幾個嘴巴,臉上的幾掌紅紫赫然在目,下手毫不留情,抽出祈紅光的佩刀,隻覺得這手抖的已經不是自己的……他心裏一直在想著,父親能活,能活……
緩步上前,看著那帶子勒緊的位置,祈紅利單手持刀,闊胸咆哮著砍了下去!
這一刀揮砍下去,祈紅利的眼睛都已黑白不清,被紅血絲遮掩。
祈華震悶哼一聲便昏了過去,葉雲水雖是心裏膽顫,卻也顧不得害怕急忙開始止血、包紮。
祈紅利整個人好似虛脫一般,轉過身便嘔吐不止,癱軟在地。
祈紅光扶著他到一旁,而祈華坤則有些不知所措,嘴裏連連念叨著:
“這可該怎麼辦啊!”
莊親王爺歎了口氣,則是道:
“走,你們馬上走!回南方去!”
祈華坤聽了這話略是一怔,而祈紅光則直言道:“可大伯這般模樣如何能走?長兄也好似癱軟了,如何能走啊!”
“你們不走,那就全都走不成,這老頭子留下,你們帶著紅利快走。”莊親王爺說出此話,讓所有人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