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公公聽到太後的吩咐也略有驚顫。
太後掃他一眼,歎氣的說道:
“如若沒能躲過旁人,那就連太子一起叫來,辦完此事,你便隨著雲水去莊親王府,不用再進宮。”
“太後……”黃公公眼睛多了幾分感激,立馬跪了地上給太後磕著頭。
葉雲水的心裏也湧起酸楚。
黃公公一直都在惦記著太後如若有何不測,他這條老命是否會跟著陪葬而去。
侍奉太後多年,也有深厚的主仆情分……
太後擺了擺手,不願再與他多說,黃公公抹著臉上流出的老淚,小跑著轉身行出殿外。
葉雲水剛才咬了嘴,口中有血腥之氣,轉過身漱了嘴,太後看著她,口中言道:
“嚇著了?你心中知哀家要做何事,去準備吧,你要用的物件都在角落裏。”
“太後,”葉雲水說話時聲音夾雜著顫抖,“您真的要這麼做?”
太後看了葉雲水一眼,咬著嘴唇狠言道:
“哀家豈能死不瞑目?”
葉雲水咬著下唇,心中驚詫煩亂。
太後的毒要用在皇後身上,這是她心中百分之百可以確定的。
但葉雲水不確定的是這個毒真能入了皇後的口中?
如若皇後死了,秦中嶽歇斯底裏的瘋狂都要聚到莊親王府中,這點葉雲水並無所懼,即便無她親自配毒這件事,秦中嶽與秦穆戎之間的仇恨也無半點緩和的餘地,關鍵是,皇後沒死怎麼辦?
如若她沒死,那這件事可就會被鬧大,莊親王府能承受得住這股波折?
葉雲水想不通,解不明,心裏七上八下,太後的話又讓她不得不從。
心裏頭想著,也已往寢殿後的小角落而去,看著那些藥材箱籠……葉雲水隻覺得心中湧起一股陰寒
她雖從未善良大度到何人都容,何仇都解,何罪都忍,但這親自下毒去毒死一個人卻還是第一次,而且這個人還是當今皇後!
頭腦渾濁,連手都在不停的發抖,葉雲水躲在角落中狠狠的拽了拽自個兒的頭發,捏住拳頭,這個女人的死已是注定,而且必須要死!
砒霜、箭毒木,拿出這兩個標注的藥籠……
葉雲水從未見過這種帶毒的藥材,可看著這些物件就覺渾身毛骨悚然。
稍微碰觸一下,都緊張的縮回了手,但她此時心中不停的念叨著“鎮定”,隻想快些度過這煎熬的一刻!
過了不久,前殿有一連串的響動,葉雲水躲在角落中看著門口,不單單是皇後一人,跟隨而來的還有她的侍從。
如今的皇後青衣僧帽,一張臉瘦塌下去,布滿了一層晦暗,絲毫無之前的華貴之像,完全判若兩人。
她淡漠的麵容依舊掛著對太後的那份恨意,不肯跪拜,甚至都不肯行禮。
太後讓黃公公將其餘的人都攆出去,隻留下皇後一人。
侍從太監略有猶豫,卻被黃公公直接斥走,“腦袋瓜子尋思什麼呢?太後的話你個死奴才沒聽到?還不快些滾出去!”
連推帶搡,黃公公將人全都攆走,而他也未再進來。
皇後站在太後跟前,直接摘掉頭上的僧帽,冷笑言道:“你是想看著本宮這副尊容才肯閉眼?”
“修行之人還在口言本宮?看來佛祖都無法淨你的肮髒心靈。”太後冷笑一聲,又是道:
“何況哀家怎肯在你之前閉上眼?”
說罷,太後一擺手,葉雲水心中一驚,正在顫抖著尋思是否親自將那碗毒端上去,孰料太後跟前的宮嬤上前,徑自的將那一碗藥汁端走,直接奔皇後送去。
葉雲水拍拍胸口,繼續的躲在角落中看……
皇後看著那碗藥,先是皺了眉隨即大驚失色,連連往後退步,卻是想轉身想跑。
孰料那送藥的嬤嬤一把上前將皇後拽回,那藥碗直接端到她的嘴邊,皇後拚命的躲,拚命的撕扯,掙紮之時將那嬤嬤手中的藥碗打碎,那藥汁濺在皇後的身上,她驚恐間便把衣裳徹底的脫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