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天色剛剛顯亮便露出青藍,顯然是個好天氣。
而這時,莊親王府的下人們便開始忙碌起來。
秦穆戎一早便先去了“翰堂”,為莊親王爺那一方做好了安排後才又匆匆的回了“水清苑”,而這時,葉雲水已經給兜兜、姝蕙收拾妥當,而秦公卓與秦公允兩個小家夥也都穿戴整齊。
棉絨的衣裳外套了件紫底金絲的罩衫,一模一樣的兩個小家夥兒卻也不愛哭鬧,除了吃就是睡,鮮少有睜眼的時候。
葉雲水特意讓吳嬤嬤與邵嬤嬤將兩個小的外衫裹的嚴實點兒,這指不定有多少人來,這個抱,那個親的,別帶了病氣。
與秦穆戎二人一齊用了飯,葉雲水則讓花兒好生的預備一桶溫水泡個澡,這窩了一個月都未仔細的清洗,一下浴桶沾了水就覺得渾身舒坦。
秦穆戎進了淨房為葉雲水擦著背,葉雲水也不如以往那般羞赧,反而主動窩了秦穆戎的懷裏濺他一身的水,秦穆戎索性也進了浴桶,二人癡纏不休,一個時辰都沒出來,這卻是把外麵等著的丫鬟婆子們急了夠嗆。
誰能想到這一大早便有人登了門?而且還是直接就來她們這“水清苑”的?
來的倒不是旁人,而是冬晚晴,除卻冬晚晴以外,與她同行的卻是北湘總督的嫡女黃玉娘。
花兒硬著頭皮到淨房門口回了話,卻沒聽到回音,隻得先行退下,讓丫鬟們上了茶點,又請吳嬤嬤與邵嬤嬤帶著小主子們過去相陪。
冬晚晴不算外人,吳嬤嬤與邵嬤嬤便沒過於拘謹,抱著兩個小的過來讓冬晚晴過了過手,也未客氣的收了禮,黃玉娘則一直看著小兜兜,雖有上前親近之意可終歸又因不熟,有些僵持。
冬晚晴看了黃玉娘一眼,則是笑著道:“到這兒來不用守著你學的那些個規矩,再規整的規矩,這‘安和宮’出身的吳嬤嬤與邵嬤嬤也能挑出錯來!”
黃玉娘笑著點了點頭,可依舊還是那般坐著,冬晚晴無奈的搖了搖頭,則是看著花兒道:“你們世子妃這怎麼還不出來?太陽可都升高了,放著四個孩子不管,倆人倒是難舍難分的了!”
黃玉娘臉上一紅,倒是驚詫這小侯爺夫人這般的潑詞?
冬晚晴看著眼裏也不當回事,反而說道:“我再潑也沒拿雞毛撣子去打人,在世子妃這裏用不著守著那些死板,想做什麼做什麼,想說什麼說什麼,她自個人就是那潑辣的人。”
“又在背後排揎我,這漂亮人確是個刀子嘴!你倒是嫁了的小侯爺夫人,如若把這未許人家的閨女教壞了,你可得給負責到底。”葉雲水笑著擠兌了冬晚晴兩句,從內間出來。
葉雲水不但嘴上說著,眼睛還一個勁兒的瞪著冬晚晴,顯然是在怪她來的太早,而且與這黃玉娘同行也未事先打個招呼。
冬晚晴看著葉雲水出來連那頭發都是濕漉漉的,反倒是抿嘴樂了,“我可不敢說話了,否則我們小公爺又要挨活閻王一頓收拾。”
葉雲水笑著用帕子擦了擦鬢角滴下的水,目光卻一直都在打量那黃玉娘。
柳眉、鳳眼、瓊鼻、薄唇,皮膚白皙,那目光中透出的光芒都帶著精明……怪不得那北湘總督欲將此女送進宮。
黃玉娘則碎步上前為葉雲水行了禮,“民女黃玉娘給世子妃請安了。”
葉雲水則是擺了手,淡笑著道:“不知你與晚晴同來,我也沒換正服,就不用行這份禮了,坐吧!”
黃玉娘也沒過於拘謹,反而大大方方的坐了回去。
葉雲水看向冬晚晴,顯然不知這黃玉娘為何會與她同來?剛剛花兒回了話,她的確心中驚詫,按說北湘總督不是不願將此女許給祈善?她怎麼會主動上門?難不成是想求葉雲水去太後那方說說?怕沒隨了太後的心思反而進了宮,被太後瞧不上眼?
葉雲水本是想收拾妥當再出來見客,可仔細思忖卻仍舊隨意的穿上了便裝到主廳,此事按說與莊親王府無關,不過是個北湘總督家的嫡女,她何必過多上心?
冬晚晴自知葉雲水心中疑惑,也沒過於遮掩,反而直接說道:
“北湘總督之前與我父親乃是同僚,玉娘自幼也常來我府上玩耍,而如今這選秀又要開始,他父親則將玉娘送至我這裏來,讓我帶著她各處熟悉熟悉,正巧兩個小侄子在辦滿月禮,各府的夫人、奶奶們都要來,我帶她過來索性都見了,免得挨個府上跑,玉娘為人坦誠,這性子除了沒你這般潑辣,倒是有幾分相似,否則我也不會直接帶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