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乃是為馮側妃娘娘討個說法!”梁訾參見秦穆戎說到此,不免指著他便道:“世子爺您雖為大月國唯一親王世子,可大月國曆來以孝治國,奉孝為先,您這番作為,實在是有違皇上的聖心聖諭!”
“本世子是挺孝順的,親王妃也就是本世子的母妃壽辰之日,定都到佛堂齋戒行禮叩拜,隻是你口中這孝……與我何幹?”秦穆戎目光又一掃百姓,轉頭再與梁家人道:
“親王府做事不容爾等在這裏插手,奉勸一句,早早離去,後果不願出口,你心裏自知!”
秦穆戎這話一出,梁家人的哭嚎聲倒是更大了起來,梁訾參一副狂怒模樣指著秦穆戎便是罵道:
“不走又能如何?好歹馮側妃娘娘乃是你的庶母,是我堂妹,是我們梁家之榮耀,如此刻薄之言卻從世子口中道出,實在是讓人心寒!我梁訾參今日話撂在此,如若不給一說法,梁家人,誓不離去!”
此話一出,讓周圍百姓議論紛紛,甚至也有那之前對秦穆戎頗有好感之人聽梁家人如此叫慘,不免感慨連連。
葉雲水在一旁看著百姓指點怒色,不免搖頭苦笑。
無論何時之人,都是隻瞧眼前慘象、卻不知事實過往是否罪有應得,如今心底略有疑惑,不知秦穆戎到底有何打算了……
“我再問一遍,離不離去?”秦穆戎已是壓製著心頭之火,秦慕雲在一旁補言道:“莊親王府曆來按規製辦事,馮側妃歿了,卻一不出大殯、二不走正門、三不入皇室墓地,難道你們不知所為何事?還非要撕破這臉皮不成?”
梁訾參聽秦慕雲如此之言,卻是頗有猶豫,而梁家另外一人則衝出來指著秦慕雲罵道:“狗扯羊皮,休拿這等事來唬我們,殊不知你這是為莊親王府遮臉,今日不讓馮側妃娘娘行棺從正門出、王府眾人不帶整孝、不葬於皇室墓地,我們梁家人便上奏皇上,定要治你們個不孝不義之罪!”
秦慕雲出言那一句本是勸慰,孰料卻被這般斥罵,隻得自歎這群人是不識好人心,秦穆戎揚起一股恥笑,直接擺手道:
“多此一舉,這群醃臢人哪裏懂你那番心思?他們不怕撕破臉,咱們何必顧慮那麼多?念!”
聽秦穆戎這般說辭,秦慕雲不由得苦歎自個兒真是吃多撐的,索性從懷中盒子裏把那折疊好的紙張拿了出來,宣口念道:
“馮側妃曆年罪證,明啟五年入府為側妃,推王爺四子入湖嫁禍露妾,露妾死,明啟七年:私勾梁府少師,舉世子弑父之證,硬迫世子離府,中途買凶刺殺未果;明啟十三年……明啟二十六年,刺殺莊親王世子,世子落於寺廟,未成……罪證在此,本王立令,為府臉麵不予聲張,賜自縊而死,不入皇室墓地……”
秦慕雲這話語一出,卻是讓梁家人震驚不已,連帶著韋氏、楊氏等人都不知此信,故而瞪大眼睛捂住嘴巴,險些驚呼出聲!
秦公木整個人呆若木雞,看向了一臉驚恐的韋氏,顯然二人都已想到了一起,莊親王爺如此熟知馮側妃所做這些惡事,那王側妃旁日的言行,他定也孰知在心?那……那這府中還有他們大房所能呆的地兒了嗎?
秦慕雲一邊念著這上麵的詞,額頭不免滲出層層冷汗,脊梁骨都跟著發冷,葉雲水看著秦穆戎的身子略有惱怒顫抖,不免心驚,原來當初秦穆戎落於寺廟的那次刺殺乃是馮側妃暗自所為……而馮側妃所為這事,定也少不了皇後與秦中嶽的幹係!
心裏湧起一股酸澀,葉雲水很有一股想要上前抓住秦穆戎那雙滿繭大手的衝動,可惜眾人都在此,她隻能壓抑住心底所想……
秦穆戎的心,到底會有多深?而旁日隱藏深處的心底,到底有多少苦痛仇恨?
葉雲水未在過多思忖,眼中略有淚珠聚攏,而此時,那梁訾參卻是上前欲拽秦慕雲,口中聲聲喊道:“胡說!胡沁!都是你們一片胡言亂語,在給馮側妃娘娘添罪潑汙水,都是假的!假的!”
秦穆戎還未多話,而秦慕瑾這會兒卻是急了,上前從秦慕雲的手中一把抓過那大印紙張,遞到梁訾參的跟前,“你眼睛瞎了?看不到這上有我父王大印?本是欲把此事遮掩過去,你們梁家這罪惡之人居然還有臉揭自個兒身上的遮羞布,如若不是父王已經下令簡葬不允把此事潑到王府的名譽之上,馮側妃哪怕是拋屍荒野,都半點兒不過!”
梁訾參看著那紙張上的火紅大印,滿眼呆滯如傻了一般,下一刻便上前從秦慕瑾的手中奪過那紙張,團揉塞到了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