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蕙咧嘴卻是笑不出聲,一動不動的坐了莊親王爺的懷裏頭,有點兒緊張還有點兒小興奮。
葉雲水欣慰一笑,雖然姝蕙不是她親生的,可養在身邊卻是有感情,她前世懵懵懂懂的時候,不也是小心的巴結著所有能保護她的人麼……
莊親王爺的注意力放在了兩個孩子身上,忽得說起中陽侯府那一對雙胞胎來,“……回頭讓她們到‘翰堂’來侍奉。”
葉雲水眼睛瞪圓的看著莊親王爺,老爺子這病歪歪的不是還想行那個什麼……隨即就看莊親王爺狠瞪了她一眼,“你這腦子裏都想點兒什麼!”
“妾身按您說的辦。”葉雲水歎口氣,臉色訕訕心中腹誹,不是她樂意多想,誰知這老爺子到底是否有什麼癖好?當初能寵個丫鬟當了側妃,而且在府中一手遮天的,如今老了沒準更犯渾也說不準。
不過葉雲水之所以到“翰堂”來就是為了要莊親王爺一句話,府中這群妖魔鬼怪如此折騰,他老人家是插手還是不插手?如今得了他不聞不問的承諾,葉雲水在下手可就沒那麼多顧忌了。
這一會兒,小卓子在門口言道:“世子爺來了。”
葉雲水朝門口看去,卻是秦穆戎從外闊步進來。
莊親王爺隻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就把目光轉回了小兜子的身上,葉雲水上前替秦穆戎褪掉披風,就聽秦穆戎與她言道:“晚間咱們在這兒用,讓廚房的人準備一下。”
“老二家的,記得讓廚房的搬兩壇子酒來。”莊親王爺破天荒的沒譏諷秦穆戎,而且還補了這般一句,比剛才略帶了點兒精神頭。
葉雲水雖心中欣慰卻也對他要酒之事頗為無奈,都病的下不來床了?還要吃兩壇酒?葉雲水歎了口氣,“隻能一壺!”
莊親王爺瞪眼:“一壇!”
“兩壺!”葉雲水連忙製止他再討價還價,“您這身體本就不應吃酒,這兩壺酒妾身恐還要跟董太醫磨一磨嘴皮子,而且許是還得停了藥。”
莊親王爺頗有不耐,“就這麼地吧!快去!”
葉雲水轉身看了一眼秦穆戎,他神色淡然,顯然是有話要單獨跟老爺子說。
董太醫這幾日被葉雲水折騰的不淺,單是每日那一席“全爪子宴”配無醃料的苦瓜和狗肺湯就足以讓他吃不消,這才短短幾日,原本白胖的一個老頭如今看著就消瘦了不少。
抬眼看到葉雲水,董太醫翕了翕嘴上前行了禮,卻是連說話的聲音都帶了嘶啞,“卑職參見世子妃。”
“董太醫莫要多禮了,這幾日過的可算還好?”葉雲水這卻是明知故問,看著桌案上擺的那一席菜卻是紋絲未動,隻有那盤涼拌苦瓜少了些。
董太醫的臉上多了幾分不虞之色,對葉雲水這挑釁的問話無言回答。
葉雲水見他不吭聲,又開口言道:“瞧著董太醫的身子骨可是不太舒坦,醫者不自醫,不如讓本妃給您瞧瞧?可別是伺候王爺太過勞累,自個兒身體先倒下了。”
“卑職不敢。”董太醫不知葉雲水這葫蘆裏又賣的什麼藥,哪裏敢讓她給瞧病?
葉雲水嗤笑,“這天幹物燥,董太醫連嗓子都沙啞了,不如開一副黃連敗敗火?可惜我今兒帶的黃連都用光了,不然就送您一副也無妨。”
“世子妃旁日也如此隨意開藥麼?”董太醫凝眉質問。
“您也知明明能治好卻偏要吃苦遭罪的滋味兒了?”葉雲水麵帶不恥之色,“您有這待遇怨不得我,您隻要答應給王爺換藥,我立馬好酒好菜奉你為上賓,可你偏偏為了一己私欲,昧著良心不給王爺治病,您就慢慢喝那狗肺湯吧,也許喝上一段時日您就習慣了也說不定。”
董太醫被葉雲水這番直白的刺兒了一頓,一張老臉訕訕不寧,行醫一輩子卻臨老被抓了如此話柄,他……他承認這件事上的確是有私心,他不光是自己一人,他也有家人、有兒孫滿堂啊!
“世子妃何必苦苦相逼……”董太醫翕了半天才蹦出這樣一句,他知葉雲水會明白他話中含意。
“王爺也是我們的親人!”葉雲水冷著撂下這一句,“將心比心……董太醫您好自為之吧!”說著,葉雲水便行步出“翰堂”去吩咐人傳菜燙酒,而董太醫卻是一聲長歎,把擺在桌案上,中午剩下的那一碗狗肺湯端起來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