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喜歡鮮亮的顏色,但我最喜歡的還是紫色。
衣架上掛著幾個最新款,不同顏色的衣服。最外麵是白色的,然後依次為紅色、藍色、紫色。其中紫色那款尺碼太大,穿上鬆塌塌的。我讓售貨員幫我找小一號的衣服,那個染著黃色頭發,梳著馬尾的姑娘把一直埋在貨堆裏理貨的一個小夥子拽出來。
“新款紫色175,幫我看看還有沒?”
小夥子轉個方向,找了半天也沒有。他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走過來說
“顧客,紫色那件沒有了。”
他的聲音很有磁性,有種配音演員的感覺。身高一米八左右,留著一頭圓寸。
“哦,那什麼時候能有,其他店不能調貨嗎?我隻喜歡紫色那件。”
他想了一會,說“調貨一般來說兩三天,有特殊情況可能時間更長一些。”
我說:“沒關係,我等。”
“你是負責調貨的?”我問。
“當然不是我了,我頂多算是個運貨的,男人,都是勞力。”
我笑笑。
“那你電話號碼給我吧。”
他愣了一下,然後撓撓眉毛說
“哦,那個,行,有貨我給你打電話。把你的姓名電話也告訴我一下吧。”
他拿出自己電話,然後又把我的信息登記在店裏的本子上。
我回頭在花花綠綠的衣服架中間找我朋友,他一手拿兩件衣服,玩味的看著我。
我衝他一揮手。
“走了,我要的顏色沒有貨,等過兩天有貨我再買。”
他跟在我後麵,評價了那個男售貨員一路。我愛理不理,回答“沒興趣”。
晚上躺在床上刷微信,突然想起那個人的號碼,我試著一搜,就搜到了。叫“輕洋”。
哼,我還叫“采樂”呢。
糾結了一會加還是不加,最後還是沒加,加了也不知道說什麼。
晚上,我做夢夢見今天白天的景象,跟白天不同的是,他給我留完聯係方式之後突然抱住我。我的頭稍微揚起,竟然沒有拒絕。
真是見了鬼了。
第二天,我坐在廁所裏玩手機,玩一半手機好像死機了,我把後殼打開卸電池,剛把殼打開,我就聽見嘟嘟嘟的聲音,反過來一看,我操,手機又好用了,拆殼的時候碰到了通訊錄,給那個售貨員撥過去了!我不知道怎麼想的,一下子就把電池徹底摳下來了。
再開機的時候,有一通未接電話,還有一條短信,短信寫:紫色運動裝還沒到貨,大概後天吧,到貨就給你打電話。
我回複:好的。
有點心悸。
兩天之後的一個上午,我接到一個電話,是座機。接通後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您好是劉先生嗎?您訂的衣服到貨了,如果今天有時間可以過來取一下。”
不知道怎麼的,有種失望的感覺,竟然不是他給我打的電話。心想算了,拿包出門直奔店裏。
進店之後,另外一個小姑娘很熱情的幫我挑衣服,付款的時候我說
“原來你們店有座機啊,上次沒看到,留的你們這一個男生的電話,就是那個個挺高,梳個圓寸那個。”
那小姑娘指指更衣室的拐角“是他嗎?”
我移過去兩步,看見他坐在地上一件件的登記貨品。他旁邊是試衣間的長凳,一個披著黑色頭發,衣著很時尚的姑娘坐在上麵,兩個人有說有笑,還時不時的打鬧一下。
這才是情侶吧,我想。
我沒有上前搭話,事後也沒試圖聯係過他,覺得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說白了就是有點自卑。想起之前看到過的一句話:當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第一感覺就是配不上他。
我想有的人遇見隻是為了認清自己的,這一點想明白了,對短暫相遇就沒什麼遺憾了。
健身房最後還是沒去幾次,太累了。我看到那個搏擊操教練了,挺陽光一個人,幽默,健談。小利跟他在一起整個人都積極向上多了,跟以前比簡直就是重生。我唉聲歎氣,說有了家的人就是不一樣呀,整個氣質都變了。我說不行,我也好好好提升一下個人修養和生活質量。我告訴他們,我報了一個去泰國旅遊的團,北京發團,那邊有幾個朋友也去,正好結個伴。
小利倒是不羨慕,說現在的生活就算讓他一輩子呆在家不出門他都願意。哎,愛情這種事情,真是“害人不淺”,像我這種人,大概一輩子也感受不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