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今天結婚,算起來,我們已經四年沒見麵了。她是我的高中同學,那時候我們關係特別好,幾乎形影不離。班裏人都傳我跟她在談戀愛,但是我們沒有,就是單純的朋友關係。這一點我想我們自己知道就好了,沒必要別人一說我們就立馬反駁,這樣反而更受懷疑。
我倆談戀愛的消息越傳越廣,最後傳到老班的耳朵裏。這可就不得了了。老班抓早戀全校都是出了名了。她把我們叫到辦公室,先旁敲側擊試圖讓我們自己交代,後來看我們死活不承認,就在其他老師上課的時候出其不意趴在後麵盯著我倆有沒有交頭接耳傳小條之類的舉動。
有句話說得好,防不勝防。
她抓到把柄之後找到我倆家長,讓家裏人對我們嚴加管教。我爸回家根本沒說我,反倒跟我說一句,這小姑娘挺好,我兒子有眼力。
有天晚自習下課,我和她鑽欄杆買零食吃。回去的路上她跟我說:“你說我倆是不是太冤了?”我沒明白。“就是我們分明是朋友,可他們卻說我倆早戀,你說氣不氣人。”我笑著說為友誼犧牲這點兒還是值得的。她憋了幾秒,終於說出口“他們既然這麼覺得我們,證明我倆還是挺般配的,我們就早戀給她們看,怎麼樣?”說完他拉住我的手,滿臉透紅。
如果時間能倒流,我一定不會像當時那樣掙脫她的手,稀裏糊塗的說了句什麼“別亂想,我倆隻能是朋友,他們怎麼認為也改變不了。”然後一個人急匆匆回到教室。現在回想,我當時一個人回教室踏出的每一步,都是踏在她的自尊上。我也不是有意的,隻是當時覺得有些恐懼。後來上了大學,我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樣。
兩個人因為這件事慢慢疏遠了,加上臨近高考,更沒什麼心思想別的事,老班認為她的幹預起到作用,每次我去她辦公室的時候她都拿我跟其他老師炫耀。
大學這四年裏我都是通過別人知道她的近況的,她好像出了國,她爸爸跟她媽離婚之後就一直在國外,條件好一點了,就把女兒接過去了。
上個月我接到一個電話,竟然是小雅打來的,她輾轉問了好幾個朋友才問到我的號碼。我說好久不見,你還好嗎。她說挺好的,最近才回國,準備結婚,婚禮在下個月,問我有沒有時間來參加她的婚禮。我說我一定去。
她問我最近在幹嘛,我說上一份工作辭了,現在沒找到適合的工作就先在商場做導購。小雅說在哪呀,我去看看你吧。
幾年不見,小雅出落的更漂亮了,誰能娶她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我們默契似的誰也沒有提高中時發生的那件事,好像那件事已經從我們的大腦裏刪除了一樣。我一邊登記貨品,一邊跟小雅嘻嘻哈哈的回憶當年,與現在一對比真的感覺自己老了。
小雅婚禮的那一天。
坐在賓客席裏,來往之中有很多熟悉的老同學,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聊高中時候的事。我四周看一圈,除了我們這兩桌之外再沒有認識的人。
突然間,在門口迎接親朋的人群裏,我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是小雅。可是一想又不對,小雅不可能有那麼高的身材,而且還是短發。我想我可能是看錯了。
儀式正式開始,全場都安靜了。司儀又是搞笑又是煽情,把台下的親朋弄的喜淚交加的。小雅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異了,現在兩個人各自都成了家,女兒結婚,兩個人倒是不計前嫌的全都到齊了,還帶來了現任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