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兩個人都沒有對對方說過你喜歡我我喜歡你的話,但是兩個人其實已經算是確定了關係。不過見過司競母親後的好幾個月,兩個人的接觸依然如舊,沒什麼進展,基本上是有空的時候一起吃個晚餐,沒空的時候周末一起出去約個會,明明就住在隔壁,卻好像隔了一段距離。
後來,商湧泉要續租小屋的時候,發現他的房東變成了司競,原來司競找到屋主,把這個小房間買了下來。
這個房間對他們倆來說都有特殊意義,商湧泉租下了它,而司競買下了它。
不過商湧泉沒想到的是,司競連隔壁的那間屋子也買了下來,然後找人在一個周末在兩個房間的牆壁上打出來一扇門。
盡管兩個人還是各睡各的床,不過中間這道門讓兩個人改變了許多,至少方便了有些人半夜突然摸上心愛的人的床。
某個春日的星期五,商湧泉和總務的人一起去應酬,結果被總務的其他同事灌了酒,因為都是長輩,他不好拒絕,於是回家的時候走都走不好,動不動就往牆上撞,等走到自己家所在的樓層,右半邊的衣服上早已全都是在牆上蹭來的白灰。
早就到家的司競就聽有人在撬自己家門的鎖,透過貓眼一看發現竟然是商湧泉。
打開門看到商湧泉的右手還在做著用鑰匙戳門鎖的動作,見他開了門,還迷蒙地抬起頭來問:「司競,你怎麼在我家?」
司競麵無表情地把人拖進屋內,然後滿臉通紅的商湧泉鞋都沒來得及脫就趴在廚房的水槽上一頓猛吐。
吐過以後商湧泉才稍微清醒一點,拿著司競遞過來的水杯漱了口以後,抬頭環顧四周。
自從去見司競母親那一天起,他就再沒有踏進過這間屋子。主要是沒什麼機會,之前大部分時間兩個人都約在外麵見麵,後來兩個房間中間打通了,又總是司競過來夜襲他。
但是,也許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商湧泉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畢竟,那一夜的一切就發生在司競的臥室裏。
商湧泉看到站在旁邊的司競閃閃發亮的眼睛,心中悸動。
也是自從去見司競母親那一天起,兩個人就在也沒有跨過那一步了。雖然司競真的是相當頻繁地爬上商湧泉的床,但是兩個人真心隻是蓋棉被純聊天而已。親親抱抱是有,再進一步就沒有了。
兩個人正直壯年,怎麼可能沒有那方麵的想法,但拒絕的一方是商湧泉,司競自然不會勉強他。
商湧泉也不是怕痛,更不是覺得雌伏人下的經曆讓他無法接受,他隻是過不了自己心裏那一坎。感覺好像所有的衝動都在那一個晚上散盡了,於是之後他又回到了畏畏縮縮的模樣。
也許是喝了酒膽子也大了,商湧泉朝司競撲了上去,司競受寵若驚,卻也很興奮。
時隔一年多,終於又得以將人抱在懷裏疼愛,司競的內心感慨萬千,麵上卻依然清冷。
過後,商湧泉趴在床上,眼神依然迷離,表情卻十分饜足。
春日的夜晚,沒有開空調,還是有點冷清。司競替他把被子蓋好,然後問:「渴不渴,要不要喝點什麼?」
「牛奶吧,助眠。」商湧泉說。
司競下床去廚房倒牛奶,回來的時候手裏拿著兩杯。
商湧泉眼尖,看到了眼熟的東西。
「那兩個杯子……」正是高三的時候他們倆用過的。
「嗯。」司競點了點頭,「我一直帶在身邊。」
商湧泉接過屬於自己的杯子,坐了起來:「一直帶在身邊?」
「它們跟著我去過美國了,可是留洋過的杯子。」司競頗為認真地說著玩笑話。
商湧泉哈哈一笑,喝了兩口牛奶,覺得有點燙,就放在床頭櫃上。
轉頭看司競,發現司競的動作也和他一樣,於是相視一笑,兩個人又滾回床上。
再一次滾完,天已經微亮了,兩個人也是真的困了。
床頭的牛奶早已涼透,商湧泉也無心喝了,手都累得無法抬起。這時,床震動了兩下,商湧泉感覺到司競下床了。
「怎麼了?」
「我去刷個牙,你也先別睡,我拿水給你漱個口。」司競說道。
商湧泉這才想起來之前喝過牛奶以後就沒漱口的事情,不禁覺得司競正經,忍不住笑著睜開眼,看到司競正在穿拖鞋的背影,卻發現司競光裸的背上靠左的地方有一條長長的疤痕。商湧泉情不自禁地用左手撐起身體,右手撫上了那條傷疤。
「這是什麼?」很粗糙,很醜。
「心髒不好,開刀了。」司競毫不在意地說道。
「什麼時候的事情?」商湧泉的手有點顫抖。
司競站起來:「就是去美國的時候。其實我去美國本來就是治病去的,不過時間正好,所以就申請了那邊的大學。」
商湧泉張了張嘴,本來想問你高中的時候身體不好我怎麼不知道,可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另一句:「現在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