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大喜,就隨他尋到所在,就穿入紅花叢裏去,次第上山。那豹子見了那紅花卻畏懼,口中低低咆哮,不敢向前。三個且不去理它,就任它母子在紅花外守著。
三個又爬了半日,早行出紅花叢中,就見山上好大一片空地,盡是茵茵綠草,數十株大樹掩映之中,卻有三五間小小草舍,門前一道清溪潺潺而過,別是一番景致,蔣敬道:“這便是神醫所居之處了。”就引兩個過去,卻見一個小童在那樹下整理藥草,見了蔣敬,笑道:“蔣先生,你如何又來?可是又有什麼事要求俺師父麼?”蔣敬道:“正是,小可有個至愛結義兄弟,卻患了一種絕症。昏迷不省,看看性命難保,是以引這兩個兄弟不遠千裏來求告尊師,萬望尊師大發慈悲也!”那小童笑道:“卻是俺師父不在,早兩日下山尋朋友去了,就采幾味草藥,回來好製麻沸湯,你幾個若要等時,便去那邊客舍裏暫歇不妨,我自多做三份飯與你們下肚。”三個都道:“深感小哥。”稱謝不已,那小童就引他們到一間草房裏坐地,就捧上茶來,三個謝了,看房中布置時,就是四壁蕭然,除了竹床木椅,就幾子上銅瓶裏插了一枝山花,板壁上懸著幅字,筆意衝閑高淡,有出塵之意,三個就看時,楊雄花榮兩個不解,就蔣敬知道是《太玄經》裏的一段文字,“蒼木維流,厥美可以達於瓜苞。測曰:蒼木維流,內恕以量也。”心中敬佩,見這兩個問,就與兩個解說,那兩個依然是似懂非懂,卻也懶得再問,那小童獻了茶,自叫聲失陪,就去整理藥草,任三個在屋中閑話。卻是到晚那雲中老人依然未回,那小童自送過飯來,卻是黃黍米煮的稠粥,自家泡的酸山菜,三個胡亂吃了,那小童收了器具自去,這三個在房中歇了一夜。
卻是第二日起來,又等了半日,依然不見那雲中老人歸來,三個都等得不耐,又沒奈何,蔣敬笑道:“這道真應了那賈島的詩‘鬆下問童子,言師采藥去,隻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這詩倒似古人幾百年前為我們今日寫就的一般。”楊雄道:“既在此山中,好歹等的他回轉,隻是不知他甚時回來,好生令人心焦!又是這飯吃得肚饑,沒些酒肉葷腥,昨晚隻好用口水去填那餓腸.“蔣敬笑道:‘你自也有些耐性,隻是還不及花將軍,虧得不是鐵牛那黑廝來,此時早焦燥的抽出板斧來,‘去是不去?不去先砍殺你!’又壞了事也!”花榮笑道:“那次他去和戴宗去請公孫勝,是羅真人不準,便夜裏上山去殺羅真人,壞了羅真人兩個葫蘆,虧得真人大度,雖教是教他在薊州城中受苦數日,終是叫黃巾力士取他回來,饒了他。卻自那事後,眾家兄弟每做笑談,隻是不敢守著他說,壞了兄弟們情意。”三個正說笑間,忽聽得那小童在門外叫道:“好也,師父回來也!”三個大喜,就搶出門來看時,早見個老人自嶺下上來,舉止蕭散,相貌奇古,有雲舉霞張之表,怎生見得:高冠切雲,鶴發酡顏,神朗似秋空皓月,眉白如西山橫雪。藜杖麻鞋,依稀商山四客,藥囊當腰,還似藥王神仙。自在山中,常被仙猿獻壽桃,蕭然泉畔,每命老鶴銜奇草。正是清古高人客,陰間醫術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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