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夜點了點頭，臉紅到了耳根，我也能清晰地感覺到她臉上散發出的溫度。
“這些全給你，嗬嗬。”我把手裏那一包包子全遞給了曉夜，見曉曉並沒有拒絕，我又提醒道：“一天隻能吃三個哦。”
曉夜點了點頭，我的故事她應該聽別人說起過，所以她並沒有問為什麼不能吃三個以上。
“你的…真名叫諾三包？”曉夜見我一陣子沒說話，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我的真名就叫諾，嗬嗬。”千萬年來，從不曾改變的名字。
“額？就一個字？”曉夜大概一直以為我姓諾，三包是稱呼，而真名耶另有其他，其實我的名字的確隻有一個“諾”字。
我點了點頭，雖然在這個位麵這樣的名字有些奇怪，不過，什麼都可以偽裝、捏造，唯獨這個名字不行。
“諾，你……多大了？”曉夜問道，因為從外貌根本猜不出我的年齡，從身材和聲音來辨別，我大概隻有十七八歲。
“我十七。”永遠的十七歲。
“十七？你還未有家室？”自從養父死後，便獨自一人生活到現在？
“嗯，你也是啊，你看你哥都娶妻了。”我微笑著說道。
“嗬…我不喜歡父親為我安排的那些富家子弟。”成親這件事父親已經對她說過很多次，可都被她一一拒絕，她的容貌頗為嬌美，也不愁嫁不出去，隻是長期如此，父親已經放棄了，就算有人登門提親，父親直接就拒絕了，按照曉夜的說法是，她想找一個自己喜歡的。
“富家子弟有什麼不好？”這個位麵的社會講究門當戶對，趙家在小鎮上也算是名門望族，再加上曉夜長相並不差，要找一個很好的也不是什麼難事。
“如果是你，你願意，和一個素未謀麵的女子成親，同床共枕一生一世麼？”曉夜認真地問道，很明顯，她是不願意的。
“額，當然不願意。”一生一世對我而言十分短暫。
“嗯，看來你的想法和他們不一樣。”曉夜向往的是自由，而不是每天關在房間裏繡花，隻能望著天空輕歎。
“嗯嗯，我隻是一個做包子的。”
“比起做包子，你這身打扮更像殺手。”曉夜微微一笑。
“嗬嗬，那就是賣包子的殺手吧。”
我和曉夜聊了很多。從那以後，兩人便漸漸熟絡了起來，她的丫鬟每天都來我的店裏買很多包子，我對金錢並沒有任何概念，隻是每天都變得比以前更加忙碌。
曉夜隻能依靠著外出買針線這樣的借口和我相見，她的一舉一動，被有心人看在了眼裏，在那次送包去趙府的時候，趙家總管趙軍南刻意刁難，從他的眼裏我讀出了許許多多的信息，曉夜，必須對這個人有所防備。
一個拋棄自己姓氏的人，隻配做這樣的下人。
“軍南哥哥？他是家裏對我最好的人啊。”曉夜在我說出提防趙軍南時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小心一點總歸是好的。”我並沒有對這樣莫名的話作出任何解釋。
曉夜沉默，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回答，不過我已經知道她的回答。
一個是從小到大的兄長，一個是才認識的朋友。你更願意相信誰？
和曉夜認識的半年以後，曉夜的十四歲生日，趙軍南向曉夜提親，曉夜的父親十分看得起這個年輕有為、模樣頗為英俊的男子，直接答應下了這門親事。
曉夜並沒有拒絕，大家都以為她喜歡趙軍南，喜歡這個比她大十歲的男子，大家都為她祝福，隻是他們並不知道，曉夜，一直在等待著我的出現。
我並沒有出現在曉夜的慶生宴上。
在曉夜生日的前一夜，趙軍南帶著四五個大漢找到了我，不由分說地揍了我一頓，然後警告我，不準出現在曉夜的慶生宴上。
人性總是如此醜陋麼？我擦了擦嘴角的血，微微一笑，他們以為我好幾天都不能走路，事實上這點傷對我而言沒有任何感覺。
第二天，也就是曉夜生日的這天，我沒有出現，包子鋪沒有開門，沒有人知道我去了哪裏，其實當時我隱藏在了前去祝賀的人群之中，沒有人發現我是因為我使用了隱匿符。
我就這樣看著曉夜，看著她沉默不語，看著她悶悶不樂。
我能為曉夜做的並不多，我也從不奢望能從曉夜那裏得到什麼。
隻要默默守護著，就好了。
諾三包的包子鋪再也沒有開門，諾再也沒有出現。
在曉夜生日的半年以後，曉夜成為了趙軍南的新娘。
曉夜等了我半年，但我終究還是沒有出現，曉夜絕望了。
她並不知道，其實我一直都在她的身邊。
曉夜對我是何種情感，我知道。
洞房花燭夜，我站在已經荒廢了的包子鋪前，天空飄著雪花，我輕輕歎息，嘴邊升起一陣暖暖的霧氣。
趙軍南，隻要你對曉夜好，什麼都好。
一身黑袍，緩緩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天，趙府門前多了一個白色布袋，布袋裏有很多熱騰騰的包子，就像是剛出爐的一樣，熟悉的人一眼便能認出，這是諾三包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