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輕嗤了一聲,沒有理會這句道歉,直接說道:“餘毒已清,等會金針渡穴,你聽我指揮,緩緩運行武之力,在體內走一個周天,記住,一定要慢。”
齊九霄深深的注視著她,良久微微一點頭應道:“好。”
看著完全不理會齊九霄徑自下著命令的未央,再看看不以為忤乖乖作答的少主,柳言四人愣怔了一下,呆頭呆腦的望望天邊的太陽,沒從西邊升起來啊!齊九霄作為齊家少主,從來高高在上,生性冷僻,霸道孤傲,習慣掌控一切,平日裏那是冷酷肅殺,居然也有這般聽話的時候?就衝這一點,柳言四人已經在心裏給未央打下了一個名叫“強大”的標簽,果真一物降一物!
然後又想起剛才對她的不敬,不禁齊齊打了個冷顫。
未央快速的把齊九霄頭上的金針拔出,手法疾若勁風,拔針亦如流雲!
她伸出纖纖素手,一吸間,八根細小的金針從針匣裏飛出,夾於十指之中。雙目凝神,雙手揮出,金針泛著點點利芒如漫天飛雨,直奔齊九霄周身大穴而去,針停手起,幾乎同時刺進了他的身體。
待針力發揮到了極致,未央大喝:“運轉武之力!”
齊九霄閉上雙眼,此時金針深入體內,全身傳來一股劇痛,經脈鼓脹似欲爆體,在皮膚上繃起一條條青筋。他卻臉色平靜,眉頭都沒皺一下,隻一心感受著身體的變化。刺入穴道的金針讓武之力重新彙聚起來,由凝滯漸漸變得順滑,在體內沿著經脈緩緩的遊走,所過之處,筋脈慢慢的平複下來。等到武力流到心脈處,以往充滿力量的感覺又一點一點的回到體內。
他周身浮現出一層青色的光暈,隻是這青色要比未央的深的多,處在青色與藍色之間,顯然已經是地階武聖巔峰,隻要一個契機,就能跨出一步,邁入地階武皇。
未央全神貫注,幾種針法並施,以一個極快的速度在他身上依次下針。素手向上一提,就是一根金針,轉手間倏然落下,一撚一搓,金針便順暢的刺入身體!隨即手起,金針又出現在她的指尖,閃爍著茫茫金光再度落下。落點精準,高低錯落,深淺不一。
未央的臉色變得蒼白,汗水順著臉頰流下,雙手卻一直穩定,沒有一絲一毫的顫動。
她手法快速的變換,隨著手起手落,一轉眼,已經有幾十根金針刺入齊九霄的身體,大片的金針泛著耀眼的光,兔起鶻落間,一片眼花繚亂!
“這哪裏是醫術啊,簡直就是藝術!”齊玄駭然的看著未央眼睛都跟不上的撚針速度,不由目瞪口呆。
齊墨齊蒼一聽不住點頭,滿臉的讚歎:“好厲害的行針手法!”
轉頭一看柳言,更是神色興奮,麵目泛紅,眼神癡迷。眼睛眨也不眨,直勾勾的盯著未央,還不時的拿手比劃一番,口中連連呢喃著:“神乎其技!神乎其技!”
未央汗如雨下,張口喝道:“閉嘴!”
此時正是緊要關頭,她一刻也不敢分神,隻要穴位稍有偏差,就會前功盡棄。到時真的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了。
終於,又過了大半個時辰,待到最後一根針落下,未央如釋重負舒出一口氣。這般施針太耗心神,幾個時辰的精神緊繃,她麵色蒼白,隻覺得渾身脫力,已經快撐不住了。
清霧心疼的看著未央,飛快的跑來扶住她。衝著依然回不過神來的四人埋怨道:“小姐早膳都沒用就過來救你們少主了,還要受你們那般無理的奚落。”
秋雨上前收尾,手腳飛快的取下所有的金針,板著一張俏臉,顯然也還在生氣。
那四人聽後麵現愧色,齊齊向前一步,躬身行了個大禮:“方才得罪之處,還請穀主大人大量,原諒則個。”
這次卻是真心實意的道歉,四人心中暗歎,這姑娘年紀輕輕,醫術高明,不計前嫌,實在當得起這一拜。之前一番作為反倒是自己等人狹隘膚淺了。
未央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實話實說道:“不過是為了我未央穀的名聲罷了。”
柳言搖了搖頭:“不論是為了什麼,都是姑娘救了我們少主。日後姑娘但有差遣,在下定當赴湯蹈火。”
此時齊九霄運行了一周天,緩緩收了武之力,睜開了眼。他的樣子還是有些虛弱,看著臉色蒼白的未央,想了想沉聲說了句:“多謝。”
“一會兒寒霜會送藥過來,藥浴已經準備好了,這幾日莫要再運功,每日服藥浴湯,七日後便可無恙。”
未央被清霧扶著走了出去,沒看到屋內床榻上的齊九霄,斜倚著床沿緊緊盯著她的背影,漆黑的雙眸似一汪深潭,深處暗潮洶湧看不見底,目光深邃專注,直到她完全消失在回春居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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