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出他所料,她跪坐於覆冰蓮之上,血順著腕部源源不斷的湧出,注入到覆冰蓮之中,如羊脂玉染上了點點通紅,詭異的如同曼珠沙華一般,新生的冰瓣上帶了血韻,她的血順著冰葉落入潭中,暈染開來大片大片的冰蓮,如她一般聖潔無暇。
而她,全身俯於蓮瓣之上,幾近昏迷,蒼白的唇呈現透明的顏色。
再也顧不了那麼多,強行用仙術幫她恢複傷勢,俯身抱起她,卻發現懷中的她輕的幾乎沒有分量。
祭若寒無奈地苦笑,那會兒還說他自不量力,現在也不知道誰比誰更傻。緊貼著她的身子,卻隻能感覺到無盡的寒,怪不得,怪不得落入她發間的冰雪久久未曾融化原來是她的身,她的心,比這冰雪還要寒上千萬倍。
是,神之血可創萬物,自然也可以修複萬物,但她又有多少血?那樣對待自己。縱使她不在乎,抑或認為那隻是一副驅殼,不必愛惜。可他在乎,他寧可傾其所有,也不願她受到半分傷害。
這天下,這世間,這六界,有誰是理解她的?隻知道她孤傲無情罷了,又有誰知道她內心的孤寂落寞,脆弱的不堪一擊。人前她冷若冰霜,絕情嗜血;人後,還要將自己原本就千瘡百孔的心用寒冰一層層封起。
她,才是最可憐的吧?而自己什麼都做不了,隻有看著她痛苦,看著她無助。低頭,看著她絕世的容顏,他不禁微蹙眉,怎麼可以這麼美?怎麼可以,她的宿命,注定比任何人都要背負得多…
抱著她向山巔的一個溶洞走去,洞裏滿是凝結成的寒冰,他半坐於一塊冰石之上,緊緊抱著她,給她所有的溫暖。
……
寒鳩山山巔,溶洞內,她還是沒醒過來,低頭望著懷中的她,怎麼這麼傻?指尖撫平了她緊皺的眉,連夢裏也這麼痛苦麼?
驀然轉醒,看著麵前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欣喜,想要起身,卻發現被他抱得緊緊的,一絲慍怒閃過。
“不是讓你走麼?”看著他冷冷說道。
扶起了她,“方才是在下唐突了,在下隻記得上神說過,若在下執意要上寒鳩山,上神斷不會阻攔。”
“你…”何必呢?明知是錯,明知不可能,還要這樣做。意味深長的看著他,“這是最後一次。”
身形一晃,便隻剩下了他在溶洞中淺笑,總算從她的臉上看到了另一種情感。可祭若寒不知道,這,或許真的是最後一次,因為她拋棄了五界,亦或者說五界拋棄了她。
於是,便是那個誓言。神界若有人相助,便是“千古恨,輪回嚐。”、“生生世世生不如死”……還另辟空間,與五界之人再不相見。這便是她麼?
彼時,負手於滿天星辰的祭若寒回憶起以前,她寒的沁人,他卻自甘沉淪,或許,命運就是如此可笑。
既然她那麼大愛這個天下,如今卻自甘放棄,那麼,他替她守護,可好?
“上神,當真想好了麼?”看著她深不見底的眼,顏淵問道。
“既是我親口立下此誓,就不會再改。”冷漠的聲音不帶絲毫情感。
愈來愈看不懂她了。
從此,神界又稱“第六異度空間,神界之人若非允許不得私自前往五界。
七月,飛雪嫣然。
世界,而有種花,
超出三界外,
不在五行中,生於弱水彼岸,
無莖無葉,
燦炫緋紅,
佛說,那是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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