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珞依舊震驚的看著軒轅琰,久久的回不過神來,這些天她都在防備著皇甫蕭殺她滅口,就沒想過......
駕崩?太不可思議了。
三天前他還與她徹夜長談,分享了他那麼多秘密,三天後怎麼可能就駕崩了,死得也太玄了點吧?
病死?他殺?老死是絕無可能,他隻比皇甫傲大幾個時辰,五十歲不到啊!
震驚之後,雪珞恢複平靜,掠起波瀾無驚的眼眸投向窗外,大雪紛飛,白茫茫一片。“所以剛剛那聲鍾聲,是喪\鍾聲。”
“難不成你以為是報喜聲?”軒轅琰薄唇微微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臉上綻放出的笑容很純粹,很自然,不摻一點虛假,幹淨的耀眼。
“刺客所為?”雪珞問道,袖袍下的手攪弄著衣衫,眸光回到軒轅琰身上,染上一抹精芒。
“你懷疑是我?”軒轅琰身子往後仰。“我昨夜是夜訪他的寢宮,但是,我保證絕對沒有對他出手。”
“夜訪他的寢宮?”雪珞微微眯起雙眸。
“喂喂喂,你那是什麼眼神?我是跟蹤奪魂......”
“奪魂殺了他?”雪珞聲音很平靜,奪魂向皇甫蕭動手,她能理解,皇甫蕭一死,皇甫軒順理成章接位,皇太後等人再鬧翻天,也無法阻止皇甫軒接位。
她也不敢說出皇甫軒不是皇甫蕭的兒子,那樣隻會引來不必要的煩麻,皇甫蕭不是皇甫家族的人,她走出這一步,注定她即使得到自己想要的,也會寢食不安,提防有人發現皇甫蕭的身份。
皇甫蕭一死,給了她一顆定心丸,也毀了她的希冀。
軒轅琰搖頭,躊躇片刻,說道:“他是自殺。”
“自殺?”雪珞有些消化不了這兩個字,自殺,隻有走投無路,對自己的未來看不到一絲希望,才會選擇自殺,以求解脫。
“很難相信嗎?我也很難相信,奪魂隻傷了他,卻沒取他命的意思,奪魂走後,他揮劍抹脖子,壯觀啊!還有,他死的那一刻,嘴角掛著解脫的笑容,很令人費解。”想起皇甫蕭死前那抹笑,軒轅琰忍不住將別有深意的目光移向雪珞。
“你那是什麼眼神?你在懷疑是我慫恿他自殺的嗎?”雪珞微蹙著眉頭。
“完全沒有。”軒轅琰搖頭。“你也沒慫恿人自殺的本事,我隻是好奇,那夜他到底給你說了什麼,還是你對他說了什麼,讓他回去三天就自殺。”
還說完全沒有,他的話可不就是這個意思。
“很多。”雪珞起身走到門口,打開房門,無視軒轅琰抗議的聲音,靜靜的站在門口,望著天空中飄落的雪花。
死,真是一種解脫嗎?或許吧!
皇甫蕭背負著這麼多秘密,活在愧疚中,悔恨中,真的很累。
他不敢麵對自己的身份有朝一日揭開,更沒勇氣麵對真相揭露。
“小珞珞,恭喜你,皇甫蕭一死,你就能提前離開冷宮了。”軒轅琰走到雪珞身後,手搭在她肩上。“我不反對你跟皇甫軒了,他真的很好。”
這幾個月皇甫軒的努力,他看在眼裏,他了解小珞珞,皇甫軒這一步是險棋,若是走錯了,將永遠失去小珞珞。
“他本來就很好。”對皇甫軒這個人,雪珞從來不懷疑。
軒轅琰隻笑不語,轉身朝床走去,躺在雪珞的床上。“小珞珞,今晚我幫你暖被窩好不好?”
“我能拒絕嗎?”雪珞倚靠在門上,不用想也知道是皇甫軒讓小琰來,皇甫蕭駕崩,皇甫軒要處理他的身後事,就無心顧及她,而在這其間皇太後絕對會對她動手。
軒轅琰知道她心中所想,卻沒告訴她,皇甫軒豈會給皇太後出手傷她的機會,他留下來隻是為了躲避戚悅。
一個月後。
雪珞跟軒轅琰在院子裏堆雪人,雪珞要給雪人戴紅帽子,軒轅琰堅持要給雪人戴綠帽,雪珞不同意,結果兩人吵起來了。
“雪人的頭是我堆的,我就要給它戴綠帽子。”軒轅琰拿下雪珞放在雪人頭上的紅帽子,丟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幾腳,將手中的綠帽子戴在雪人頭上。
“我的地盤我作主。”雪珞不服氣,撿起被軒轅琰踩在雪地裏的紅帽子,取下他剛剛為雪人戴上的綠帽子,抓了幾把雪放進帽子裏,舉起帽子朝門口丟去,然而,正在此時,大門被推開,帽子砸在皇甫傲胸前,雪沾了他一身。
“好了,這下有人才是要戴綠帽子了。”軒轅琰微眯著雙眸看著站在門口的皇甫傲。
自從那夜一別,她就很久沒見過皇甫傲了,曾經深愛的人,如今出現在她眼前,居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說不清楚是喜是憂,雪珞一步步的靠近門口,淡定的從皇甫傲手中拿走帽子,回到軒轅琰麵前,將兩頂帽子都交給軒轅琰。
“你喜歡哪頂,你就給它戴哪頂。”說完,雪珞轉身朝房間走去。
軒轅琰嘴角抽了抽,什麼叫他喜歡哪頂就給它戴哪頂?
皇甫傲邁步,卻被軒轅琰攔截。“這是冷宮,是你該出現的地方嗎?”
“讓開。”皇甫傲的聲音冰冷無情,眉心處卻是經曆滄桑的風霜。
“睦王爺,皇上吩咐過的,無論誰都不準踏進冷宮半步。”軒轅琰轉動著手中的兩頂帽子,一副老子就不讓的樣子。
“軒轅琰。”雪珞的聲音從房間裏傳出來,軒轅琰暗忖,他們不是一個爹媽生的,居然扯他的後腿。
房間裏,雪珞給皇甫傲倒了一杯茶。“給,暖暖身。”
“珞珞。”皇甫傲連同杯茶一起握住雪珞的手。
雪珞不語,也未掙紮,隻是平靜的看著他,清澈的眸子如水般純淨。
“雪珞,對不起,讓你受苦了。”皇甫傲語氣說不出的凝重,他不是不知道軒兒的用意,可是這麼冷的天讓她住在冷宮,心裏難免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