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珞更想問他,這種事都告訴她,就不擔心她去告密嗎?
再次覺得,皇宮真可怕,後宮更恐怖,皇帝真可憐。
皇室對血統要求絕對純正,寧可殺錯,也不放過,皇甫蕭居然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帝,太不可思議了。
“皇甫傲知道嗎?”雪珞記得,皇甫傲是很擁戴皇甫蕭,他的皇位堅如磐石,全是皇甫傲給他支撐著。
如果哪天皇甫傲若是知道真相,不知道他會不會捶胸頓足,氣得吐血。
“知道?”皇甫蕭點頭,接著說道:“月牙國真正手握重權的是傲,而我隻是傀儡皇帝擺了。”
這點雪珞讚同,怪不得在皇甫傲麵前,他這個皇帝當得這麼窩囊,還以為他們是手足情深,原來是這層意思。
傀儡皇帝,該說他風光,還是窩囊啊?
雪珞不懂,一般傀儡皇帝不都想方設法,絞盡腦汁滅掉控製他的人嗎?然後成為手握實權的皇帝。
看皇甫蕭這消沉的樣子,完全沒了這種野心。
轉念一想,雪珞無法安心了,這麼重要的機密,他毫無保留的告訴自己,他想要幹什麼?雪珞可不覺得他純粹是想找個聽眾,況且她的身份擺在哪裏,可不是一個好的聽眾。
往往知道了一些不應該知道的事,其結果都相當悲慘。
當瘋狂結束,皇甫蕭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那麼她就悲劇了,不殺人滅口,她都覺得沒天理。
雪珞考慮著,她要不要先下手為強,殺把皇甫蕭給殺了,省得後患無窮,可是,他即便不是皇甫軒的親生父親,可他對皇甫軒的愛是真的,他還是一國之君,弑君之罪,死罪啊!
縱使畏罪潛逃,也會被抓回來。
所謂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
雪珞看著述說往事的皇甫蕭,理智告訴她,殺了他,可是感情......她下不了手。
皇甫蕭是可恨的,如果不是他從中作梗,蓄意傷害與欺騙,皇甫傲跟簡禪早就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了,簡禪也不會含恨而終,卻也是可憐的,有這樣的生母是他的悲,他得到簡禪的人,卻得不到她的心。
雪珞也不認為,除了被他強的那次,簡禪有再讓他碰過。
這樣的傷害,這樣的變化,雪珞懷疑,簡禪的死,真是難產嗎?
深宮之中,那些不為人之的醜陋,多不勝數。
皇甫蕭說了很久,大多都是他在說,雪珞在聽,直到天際翻起魚肚白,皇甫蕭才離去。
自那天起,雪珞就提心吊膽,高度戒備,預防那夜遭暗殺。
三天後,雪珞被一聲鍾聲驚醒。
“老天!”雪珞猛的從床上坐起,目光掃了一眼窗外,立刻戒備起。“殺人滅口不都在晚上嗎?誰會笨到大白天殺人滅口?”
“誰要殺你滅口?”軒轅琰跑進屋,然後快速將門給關上,坐在爐火旁烤火,搓著手抱怨道:“冷死了,冷死了,外麵真不是一般的冷,月牙國的冬天怎麼這麼冷啊?一點也沒東島,四季如夏。”
雪珞翻白眼,他是來關心誰要殺她滅口,還是來抱怨月牙國的冬天冷?“怕冷,你去找韋墨,我相信他非常情願為你暖被窩。”
“你以為我不想嗎?你也相信我,我現在是恨不得逮到機會就爬上小墨的床,可是,我不能,義父派在我身邊監視我的人無孔不入,稍有過分的舉動,我臥底的身份就擺在陽光下了。”軒轅琰拿起一旁的鐵棍,掏了掏爐子裏的火,熊熊的火炭發出磁磁的聲音。
“義父?”雪珞蹙眉,私下他居然也叫君潛睦義父。
“廢話,他本來就是我義父。”軒轅琰雖恨君潛睦,如果不是君潛睦他不可能與小墨分開,可在恨的同時,他也感激君潛睦,人心都是肉長的,在無情的人,他也有情,這十多年,君潛睦待他如己出,在心裏他認同君潛睦是自己義父的身份,在認同的同時,他也清楚,君潛睦是他的敵人。
在君潛睦與韋墨之間選其一,他會毫不遲疑選韋墨,親情是一回事,愛情又是一回事,何況這份親情還是後天培養,而非先天。
“你認賊作父。”雪珞起身,穿上外衣,披上棉襖,踱步到軒轅琰旁邊坐著。“如果剛剛我沒有幻聽,我好像聽到了敲鍾聲。”
幻聽是絕對不可能,她是被那鍾聲驚醒。
“好耳力。”軒轅琰朝雪珞豎起大指拇。
雪珞白了他一眼。“隻要有耳朵的人都能聽到。”
軒轅琰張了張嘴,看著雪珞欲言又止。
“發生了什麼?”軒轅琰的樣子讓雪珞緊張起來,她都半月未見到無情了,而皇甫軒,她從幽禁在冷宮就沒見過他。
這鍾聲讓她隱約不安,她住在冷宮將自己隔絕在後宮的爭鬥之外,她是太\子妃,從不曾想過獨善其身,可皇甫軒卻讓她獨善其身。
無情的身份,她還沒真正確定,皇甫軒又沒來看她,皇太後野心勃勃,心機深沉,皇後、德妃、皇甫瑜都不是省油的燈,說不擔心他是假的。
“皇甫蕭是不是來找過你?”軒轅琰問道,卻是肯定的語氣。
“嗯。”雪珞點頭,皇宮之中沒有絕對的秘密,不管皇甫蕭有多小心,總會有人發現,想到皇甫蕭所說的話,雪珞擰了擰眉心,她知道皇甫蕭沒騙自己,可這麼重要的事他居然告訴她。
背負著別人的秘密是很痛苦的,雖說皇甫蕭並沒有讓她保密,雪珞卻不知如何是好,是將秘密說出來,還是幫皇甫蕭隱瞞?
皇甫傲才皇甫軒的親生父親,這也太震蕩了,不知會引發起什麼惡果。
“皇甫蕭駕崩了?”軒轅琰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如水無波瀾。
“什麼?”雪珞震驚地睜大了雙眼,皇甫蕭駕崩,怎麼可能,她一定是幻聽了。
“皇甫蕭駕崩了?”軒轅琰平靜的看著她,重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