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太醫不是還有但是嗎?但是什麼?
心再次懸了起來,屏住呼吸等著聽著太醫近下來的話。
“但是什麼?你說話怎麼吞吞吐吐。”皇後出聲催促。
“快說。”皇太後也不耐煩。
太醫掃一眼眾人,走到皇太後麵前,俯在她耳邊低聲道:“是個死嬰。”
他的聲音很小,除了皇太後沒人能聽見,雪珞從太醫的嘴唇讀出,明顯感覺到皇太後在聽到死嬰兩個字頓時鬆口氣。
雪珞閉上雙眸,這一次,終究是在劫難逃,她不擔憂自己的處境,而是為皇甫傲惋惜,為嫣紅的無知而痛心。
皇太後是什麼樣的人,嫣紅不可能不知道,就為了嫁禍給她,不惜鋌而走險,這到底是誰的錯,才醞釀成這樣的悲劇。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雪珞推開阿秀,如果不是她親眼所見,親自確定,誰的話她都不相信,即便是落水,早產也不可能是死嬰。
關心則亂,雪珞忘了,這是皇太後的地盤,將她傳來沒有急著興師問罪,其中必有因。
雪珞推開內室的門,濃烈的血腥味刺耳而來,看著躺在床上的嫣紅,臉色蒼白無一絲血色,下身被血染紅,慘不忍睹。
她不關心嫣紅,抱起被丟在地上的嬰兒,血淋淋,不是嬰兒身上的血,而是從母體裏帶出來的血,嬰兒的色臉青紫,脖子上還有痕跡,一看便知是被活活給掐死。
他隻是個嬰兒,皇太後居然也下得了手,如果是她的孩子,如果嫣紅沒有企圖陷害她,雪珞肯定毫不遲疑讓皇太後血債血還,可是,這孩子不是她的,這一切都是嫣紅蒙昧無知,這份惡果理應由嫣紅自己承受。
就如小琰所說,個人孽,個人擔。
“啊!”一個宮女捂住尖叫,她的叫聲將所有人給引來。
“怎麼回事?”皇太後第一個衝進來。“太子妃,你這是在幹什麼?”
雪珞不語,她又中計了,不過她無謂,一次也是中,二次也是中,淡定的將嬰兒放在床上,靠在嫣紅身邊。
“皇太後,奴婢......奴婢......太子妃掐死了小世子。”宮女顫抖的手指著雪珞。
“太子妃,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先是推睦王妃下水,害她早產,現在又是掐死小世子,太子妃,所有人都說你善良,這就是你的善良,將來如何母依天下。”皇太後痛心疾首的質問。
雪珞轉身,踱步到皇太後麵前,說道:“我的善良,怎麼能與皇太後相比,再說普天之下,恐怕也隻有你皇太後說我善良,嗬嗬,善良用於我身上,真是可笑。”
皇太後壓抑著憤怒:“睦王妃出生青樓,盡管哀家也對睦王妃不滿,但是也不會使出這種傷天害理卑劣的手段,嫣紅從你手中搶走了睦王,你恨她情有可願,你失控將她推下水,也能理解,但是,你怎麼掐死剛出生的小世子?他是無辜的,他什麼都不知道。”
“無辜?”雪珞冷笑。“在皇太後眼裏,有無辜之說嗎?再說,我這是在跟你學,你當年不是排除異己,才在後宮之中笑到最後嗎?這是翊坤宮,我能在皇太後的寢宮行凶,除了皇太後默許,我有施展狠毒的餘地嗎?”
既然百口莫辯,何不直認不諱。
皇太後也冷笑,說道:“這句你留著去跟皇上解釋,這麼多的證人,哀家看你如何為自己開脫。”
禦書房,除了皇甫軒,後宮主子都集聚。
皇甫蕭坐在龍椅上,將事情的經過聽了一遍。
“你身為太子妃,心胸狹窄,對睦王念念不忘,你對得起太子嗎?手段如此陰毒,你往後的顏麵該如何維持?”皇太後質問,轉頭看著龍椅上深思的皇甫蕭。“皇帝,你今日若不為睦王妃,跟那剛出生就被太子妃掐死的小世子主持公道,哀家看你如何向睦王交待。”
目光掠過皇太後,皇甫蕭隻覺得頭痛,她就不能消停嗎?那孩子可是傲的孩子,又牽扯到雪珞,難辦啊!
“太子妃。”皇甫蕭看向雪珞,臉上的神情滿是無奈,有母如此,他真的勞心又勞肺,都快支撐不下去了。
雪珞還是很平靜,她隻是看了一眼皇甫軒,抬手指著皇太後,極其平靜的說道:“如果說,我是被皇太後栽贓嫁禍,您可信?”
她也不拐彎抹角,直言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