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僵持,空氣裏殺氣漫延,惦量了一番輕重,奪魂在軒轅琰強勢而堅定的態度下,冷哼一聲,拂手轉身離去。
“耶!”見奪魂憤然離開,軒轅琰比了個勝利的手勢。“跟小爺對峙,沒本錢,還顧慮重重,你不輸都覺得沒天理。”
“你對他有敵意。”不是疑問,而是堅定。
軒轅琰一愣,抿了抿唇,轉身看著出現在他身後的韋墨,想了想,邪肆一笑。“小爺對不喜歡的人都有敵意,別多想,小爺並不是針對他一人。”
“不喜歡的人?”韋墨心裏沒來由一陣激動,他住在這裏一個月,小琰沒攆他走,隻是起初對他露出敵意,現在那股敵意明顯沒有了,這是不是意味著......
“是啊,不喜歡的人,比如你。”說完,軒轅琰想移開目光,卻想起雪珞的話,硬是逼著自己迎上韋墨的目光。
捫心自問,真不喜歡韋墨嗎?真討厭韋墨嗎?
軒轅琰自己也說不清楚,韋墨這個名字,他最先是從義父口中聽到,義憤填膺的同時,也好奇韋墨究竟是怎樣一個人,探究的欲望很強烈。
因義父,他是很討厭韋墨,可是相處這一個月,他發現韋墨其實一點也不討厭,甚至每次見到他,自己的心就跳得很不規律。
“小琰。”韋墨不但沒因軒轅琰的話而傷心,反而欣喜若狂,他對軒轅琰的熟悉雖隻有一年,卻是深入熟透。
“叫大琰也沒用,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韋墨真誠而輕柔細語,讓軒轅琰的心無緒慌亂,韋墨笑起來並不絕美,但是他的笑容不帶一絲敷衍與偽裝,是發自內心的了然與安慰,看得軒轅琰一陣心虛,最終很沒骨氣落荒而逃。
一個時辰後,皇甫軒真親自來驛站,一路暢通無阻來到雪珞的房間。
皇甫軒推開門,見站在窗戶下的雪珞,心裏說不出的激動,氣息是麼的寧靜,絕豔的臉美得令人失魂,她身上的每一處都讓他心動,從目光到心靈,都讓他忍不住沉溺,不顧一切的追隨她。
一個月不見,那纖瘦的身子愈加清瘦,令他心痛不已。
“雪珞。”皇甫軒來到窗戶下,從她後背將她摟抱進懷,下巴放在她頭頂,吸收著闊別一月沒嗅到的發香。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與雪珞一月不見,他想她,用了生平最大的努力才壓製住跑來見她的衝動,一遍一遍的說服自己,再忍一忍,多忍一天,他才有足夠的把握保護她周全。
“來了。”雪珞將自己置身於那久違的溫暖懷抱,不知為何,浮動的心因他的靠近而下沉,那份安心是那麼的明顯。
“雪珞,我想你,很想,很想,很想。”皇甫軒鼻尖在雪珞頭頂蹭了蹭,連說了三個很想。
雪珞靠在他肩上,微微揚頭,柔嫩的臉貼在他臉膛上,睨了一眼閉著眼睛的皇甫軒,輕笑道:“差一點,你就真的隻能想我了。”
皇甫軒猛的一愣,唰的一下睜開眼睛,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雪珞臉上的神情哀婉的讓人心疼不已。“雪珞。”
“嗬嗬,放心,我命大著,不會輕易死掉。”目光閃過詭異的光芒,雪珞退出他的懷抱,抬手撫平他緊皺的眉頭。
“你懷疑是我?”皇甫軒蹙眉,他豈會看不出雪珞話中的試探之意。
雪珞懷疑他,這令他傷心又欣慰,畢竟她是在奪魂身邊遇險,皇太後回來得又那麼巧合,事後他明知她在哪兒,卻沒將她接回宮,如果是他,也會懷疑是自己所為。
“嗯。”雪珞誠實點頭,隨即又說道:“不過,現在已經證實,與你無關。”
“你就如此相信我?”皇甫軒握著她的手,雪珞明顯感覺到他大手微微沁出細汗。
“你那麼愛我,不會傷害我,更何況置我於死地。”雪珞笑著說道,另一隻手覆蓋在皇甫軒的手背上。
她的信任讓皇甫軒一陣感動,沉默良久,將她擁入懷中,柔聲細語保證。“雪珞,沒有下次,再也沒有下次了。”
“我相信你。”雪珞柔順的伏在他懷裏,鼻子一陣酸痛,淚水止不住從眼眶滑落,無聲流淚,雪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而哭,也許是因孩子,也許是因他的愛,又也許是因為心疼,或者是內心深處的那絲恐懼。
兩人相擁,靜待許久。
雪珞斂起痛楚,人卻再次陷入沉默中。
“雪珞。”皇甫軒低聲輕喚,卻不見雪珞回應,微微提高音。“雪珞。”
雪珞回神,向他懷裏靠了靠。“嗯。”
“願意跟我回宮嗎?”雖說是雪珞讓他來接她回宮,可皇甫軒還是不放心,怕她突然反悔,畢竟軒轅琰在這裏,他們兄妹十多年沒見,關係又這麼緊張。
“我是你妻子,你說願不願意?”雪珞抬眸,瀲灩的眸光蕩出一絲柔情。“除非你不要我了,我就沒理由跟你回宮。”
皇甫軒一愣,心中的大石瞬間落地,周身也因她的依偎溫暖無比,撫摸著她的臉頰,臉上漾起溫柔的笑容,俯在她耳邊低語。“隻要你不說離開,東宮將是你永遠的家。”
家?雪珞茫然了,皇宮真算得上家嗎?
家是給人帶來溫暖,皇宮再金碧輝煌,給她的感覺也是華麗的牢籠。
雪珞閉上眼,靜心感受他懷抱的溫暖與真實。
“對不起。”悶悶的聲音夾著不易聽出的悲痛從皇甫軒懷裏傳出,雪珞緊緊抓著他胸前的衣衫,對不起,她沒保護好他們的孩子。
皇甫軒摟住她,低下頭吻了吻她的唇角,將頭埋進她頸間,低低道。“傻瓜,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感覺到他的呼吸噴灑在頸間,雪珞咬了咬牙,在愛情麵前,她自私過,那麼在婚姻麵前,請允許她自私一回。
柔軟無骨的小手貼在皇甫軒心口上,皇甫軒一愣,抬頭盯著雪珞,不明她的動作,雪珞微微一笑。“我希望這裏永遠是屬於我的依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