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他們曾經懷疑,軒轅樓可能是當年的暗沙,或是暗沙的餘勢,舅公卻斷言,君潛睦並沒有在陸地發展勢力,軒轅樓絕非奴屬君潛睦。
爹爹他們相信舅公,當年才沒有對軒轅樓施展剿滅計劃,任由軒轅樓做大。
此刻一想,軒轅樓?軒轅琰,怎麼都覺得是小琰用自己的姓......
可是,軒轅樓二十年前就出現在江湖,那時候小琰都還沒出生,韋墨無比糾結之中。
“你不覺得事情過於巧合嗎?”雪珞無視韋墨的保證,問道。
“什麼?”韋墨有些沒反應過來,雪珞的轉變度非他能跟得上。
“小琰是先嫖完妓才來湖邊,還是去了湖邊再去菀悅樓嫖妓?”雪珞坐了下來,接著說道:“當時,我可沒見小琰身邊跟著有女子,還有,不露麵則已,一露麵就讓我們兩個都照麵,你不覺得事有蹊蹺嗎?”
經雪珞這麼一說,韋墨也覺得事情太不符合常理,仿佛他們都被一條線牽扯著。
兩人陷入深思之中,良久,雪珞雙手捧著臉,趴在桌麵上,目光落在地上的酒壇上,幽幽的開口。“看來這些酒你全白喝了。”
韋墨但笑不語,修長的手指在桌麵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心情陽光了,臉上悲痛的陰霾也逐漸散去。
“也不算白喝。”雪珞側頭,掃了韋墨一眼,躊躇片刻,還是忍不住說道:“韋墨,你心裏最好有個準備,估計小琰忘記了五歲以前的事。”
五歲以前的事,就意味著忘了他們所有人。
韋墨優雅一笑。“隻要小琰沒變心,忘了我都不要緊,我有信心,一定會讓小琰記起自己。”
愛上他,韋墨沒有篤定的說出口,因為他也不能肯定,五歲前的小琰喜歡黏著,對他就是愛。
雪珞很想朝他潑盆冷水去,哥哥啊!都忘了你,還沒變心嗎?
不過,不是有一句話嗎?記憶消失了,愛還是會留下。
希望當年的小琰對他是愛,喜歡也行,千萬別是親情,或是單純的夥伴。
可別到時候,小琰記憶恢複,對韋墨來這麼一句。“抱歉,我愛人的標準,你輸於性別不同,還有,童年時因寂寞,對你過於黏稠,害你錯以為那是愛。”
烏雲將彎月遮掩,失去月光的照耀,亭子內一片漆黑。
雪珞黛眉一蹙,韋墨果斷的拿出一顆夜明珠放在桌麵上。
倏地,一陣陰風吹過,落葉揚起,韋墨嗅到殺氣,兩人立刻站起身,韋墨幽暗的黑眸狡黠地眯緊。
“雪珞。”韋墨將雪珞拉到身後,他知道小琰來了。
“他傷不了我。”比狠心,韋墨不及她,尤其是在小琰麵前。
“我怕你傷了他。”韋墨握住雪珞的手一緊,當年他將小琰留在她船上,而她卻毫不顧念兄妹之情,一腳將小琰踢下水,那一幕席卷入腦海。
雪珞的能力,他一清二楚,小琰的能力,他卻不清楚。
“出息。”雪珞鄙視他。
陰風陣陣,落葉紛飛,遠遠隻見一抹紅影向這裏飄來,瞬間飄到兩人麵前,衣袂飄揚,腳下旋轉,慵懶的落坐在石凳上。
那速度很快,快得雪珞以為是阿飄。
妖豔邪魅的容顏,一雙琥珀色的眼珠妖嬈魅惑,即有丹鳳眼的媚,又有桃花眼的柔,水光瀲灩,迷離溢彩,在夜明珠的光暈下燦燦生輝,勾魂攝魄。
長發如絲,綁著少許發絲的紅色絲帶緩緩飄下,風華絕代,身影清俊挺拔,魅力四射。
滴血般紅的衣衫,猶如曼珠沙華一般,矜貴魅力展露無疑。
“軒轅琰。”
“小琰。”
雪珞與韋墨看清來者,異口同聲的叫了出來,語氣裏難掩激動。
紅衣男子嘴角微微上揚的薄唇,清冷的目光從雪珞身上掠過,落在韋墨身上透著譏誚,妖嬈的聲音飄逸而出。“我們不熟,別叫那麼親昵。”
韋墨一愣,眸光黯淡,不是他自作多情對號入座,而是任誰都看得出,此話是對他而來。
雪珞連名帶姓的叫,而他卻是叫小琰。
雪珞手指插進韋墨手縫間,看著軒轅琰,平靜的問道:“你不否認自己叫軒轅琰?”
看著兩人十指相扣的手,莫名升起一絲不悅,軒轅琰卻攤了攤手,反問:“小爺為什麼要否認?”
他這麼問,倒讓雪珞不知如何開口。
難不成單刀直入,軒轅琰,我是你妹妹,他會信嗎?
“小琰,你真忘了我嗎?”韋墨低沉的聲音有些激動,忘了他,小琰怎麼可以忘了他?
“無關緊要的人,小爺為什麼要記住?”軒轅琰一笑,笑容幹淨清逸得一塵不染。“還有,別叫小爺小琰,我們不熟。”
“無關緊要的人?”韋墨大受打擊,腳下一個踉蹌,身體晃動了一下。“你怎麼能如此平靜淡然的說,我是無關緊要的人?”
“事實。”韋墨臉上的傷痛,看在軒轅琰眼中,那就是笑話。
“事實個鬼,軒轅琰,你到底清不清楚何為事實?”雪珞放開韋墨的手,衝向軒轅琰,指著他的鼻子。“軒轅琰,無論君潛睦如何給你洗腦,我現在鄭重其事的告訴你,我是軒轅雪珞,你的雙胞胎妹妹......”
“父親是軒轅莫,母親是慕容璃,對吧?”軒轅琰接下雪珞的話。
“你沒忘了我們?”情況有轉變,雪珞思緒飛躍,難道君潛睦沒有洗去小琰的記憶,而是將對父母的恨輸入進他腦海裏,可能嗎?雪珞立刻否決這種想法,簡直是天方夜譚。
軒轅琰掃一眼雪珞,從袖袋裏拿出葵花子,嚓哢將殼丟向雪珞。“出門前,義父叮囑過,你們是壞人,花招千奇百怪,而最擅長的一招,用親情綁縛,原本小爺還覺得義父多慮了,而現在看來,你們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演技,這表情,活像真的一般,怪不得當年能從義父手中騙走烈焰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