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朝玄聽後點點頭,也沒有拿出兄長的架子,勸說雲朝朗回去待客。
反而好脾氣道:“那便跟著我和朝璟去書房溫書。”
二房內部的事,雲朝玄也聽說過一些。
且二弟雲朝光之於他們,在外人看來,乃是明珠置於沙塵之間。
無論是在書院,還是在親戚麵前,雲朝玄身為長房嫡子,又同雲朝光年歲相近,少不得要被人拿來同堂弟比較。
偏偏他確實才學遜色雲朝光不少,不如雲朝光能得老師青眼。
雲朝朗在家中幾個兄弟裏,開蒙算晚,進學堂後也跟得吃力。
偏偏二伯遠在任上,餘氏又一心隻撲在前途光明的雲朝光身上,並不管雲朝朗去不去學堂,學得如何。
一向放任自流,並不重視。
所以,雲朝玄很能體諒雲朝朗話中的悶悶不樂。
聽聞要去書廳,雲昭朗短促地叫了一聲,十分驚訝。
“啊。怎麼又是溫書?”
他等在這裏可不隻是為了給母親和二舅母傳話,更不是為了溫書。
他更好奇的是,刁蠻七妹跟四哥之間到底有什麼後續。
沒想到瓜沒吃上,還攤上了溫書的苦差。
“爹娘都說過我就不是讀書那塊料······”
雲朝玄笑了笑,沒理會老六的抱怨,轉而向雲朝璟解釋道:“父親方才派人來說,再過幾天曠逸先生會駕臨,讓我們這幾日好好準備。”
雲朝璟應下,幾人拐上一條鵝卵石小路。
走了一會兒,兩旁全是半人高、枝葉扶疏的花籬。
雲朝朗左右晃了晃腦袋,見除了三個人的貼身小廝遠遠跟在後麵,周圍再看不到其他人。
他便不再忍著,問道:“四哥,雲月夜較往日變了許多,不僅沒叫人打你,也沒罵你,甚至還說是你救了她,那日落水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朝玄愣了愣,而後無奈地咳了一聲。
說來也怪,雲朝朗雖然跟雲朝光一母同胞,但跟朝光卻一點不像,反而隨了二伯母餘氏的口無遮攔。
餘氏年長,至少知道不在人前點眼,卻沒把這一點教會小兒子雲朝朗。
七妹和四弟之間的事家中人人都知道。
七妹厭惡四弟得祖父青眼,還嫌棄他庶子的身份,自小便橫行霸道欺負四弟。
祖父有心要管,每每有祖母護著攔著,竟管不了。
縱得七妹脾氣越來越壞,平日裏,合家都避之不及。
四弟雖不爭辯多少,但明顯心裏也是憎惡七妹的。
之前他和朝光一直在書院,隻年節才偶爾回家幾日,不怎麼清楚家中情況。
這幾年四弟年歲漸長,也被送入書院,兄弟幾人相處日久,多少也窺得一點情形。
二弟和自己,鮮少會在四弟麵前提及七妹,便是不想令四弟難堪。
今日雖然七妹態度進退有度,也知禮守禮,但觀四弟神情,雲朝玄也知道他心中芥蒂不會輕易去除。
沒想到這才剛出祖母院子,六弟雲朝朗就大大咧咧問了出來。
雲朝玄暗暗關注著雲朝璟,準備在四弟不悅之前將話題轉走。
在此之前,他還是希望能聽到一點半點四弟對七妹的想法。
豈料雲朝璟隻是平而直地說了一句:“不知道。”
便一徑上了緘湖附近的橋。
雲朝朗還想再問,對岸掩在竹林中的木樓裏已經走出一個清瞿的老者。
竟是曠逸先生提前來了府中。
雲朝朗一見到師者長輩類的人物便覺頭痛。
連忙找了個借口溜之大吉。
雲朝玄也不多阻攔。
遙遙見禮後,便跟上雲朝璟,一同進了府中特意撥做書房的天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