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德帝顫巍巍走到台階之上,坐在龍案之後,皇後亦坐在身旁,他掃視眾人,一揮手,太監尖聲喊道:“起!”
眾人起身,回到案後坐定,各個垂頭斂目,不敢正視威德帝,隻有那些太監宮女們將一道道美味佳肴擺上了習案。
宴無好宴,幻花內心再一次發出喟歎,在這壓抑的氣氛之中,誰能開懷?
幻情竟然還希望嫁給禇暉,成為皇族一員,多麼可悲的願望。幻花偷瞄了幻情一眼,幻情正滿眼興奮,看著威德帝和皇後。
威德帝端起了酒杯,“葉愛卿,你滅華國,衛南疆,護我興國百姓,朕這第一杯酒就賜予你,就代萬民謝你。”
葉檀急忙離座謝恩,“微臣惶恐,守土護民,開疆擴土,本是微臣盡忠的本分,皇上卻對微臣盛寵至此,微臣慚愧。”
太監從威德帝手中接過了那金樽,送到跪地的葉檀麵前,葉檀雙手哆嗦著,接過了金樽,一飲而盡,威德帝笑了,笑聲有些嘶啞,“好,大將軍請起吧,哦,對了,怎麼不見你那長子,傳朕的旨意,讓葉侍衛進殿參加飲宴。”
葉檀再一次跪地謝恩,不一會兒,葉幻文大步走了進來,半跪著見駕,威德帝微笑著,“免禮平身,賜坐。”
葉幻文與葉檀入座,飲宴正式開始,伴著歌舞,眾人頻頻舉杯,威德帝不斷賜人飲酒,自己卻滴酒未沾。
葉檀很快微醺,語聲高了起來,威德帝詢問南疆防務,似有隱憂,他忙說道:“皇上,華國皇族基本沒人了,華國遺民雖多,但如散沙,不足為慮。”
“但朕聽說葉侍衛在歸途中就斬殺了一名居心叵測的華國皇族,太子和老三也在,是不是?”威德帝突然提起了問情坊之事,讓韻風館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是。”太子急忙站起,“回稟父皇,兒臣與三弟在新月鎮瞧熱鬧……”
“瞧熱鬧?”威德帝沉吟,“一個是堂堂太子,一個是朕親封的王爺,你們去那種地方,還忘乎所以暴露身份,你不怕丟了皇家的臉?”
氣氛凝固了,威德帝此時可不像是個要死的老頭子,而是掌握生殺大權的皇帝,他在為葉檀準備的宴會上發威,是何道理?
太子和靜月王哪裏還敢怠慢,急忙離座,跪在地上,麵如土色。
“一個女子,糾纏了你們這麼多年,讓你們多年勢同水火還不夠,還要讓你們身陷險地,你們真是昏了頭了,你們誰要敢再提那個弄月公主,再為那個公主興什麼風浪,朕就廢了你們。”威德帝怒氣衝衝,陰冷目光緩緩劃過眾人。
幻花嚇得心砰砰直跳,身子僵硬,不敢動彈半分,當時在問情坊,連清淮向她揮刀撲來,她都沒有這麼害怕過。
這就是龍威,這就是隆恩!
“多虧了葉大將軍的長子葉幻文,才讓你們沒了危險,朕心甚慰,葉愛卿,朕真心喜愛你這位長子,太子五女,朕的孫女嫣兒年方十八,尚未婚配,今夜朕就為他們指婚,半年後完婚,如何?”威德帝轉瞬沒了怒意,卻驚得葉幻文從座位上蹦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