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摘星館很熱鬧!一反往日門可羅雀的淒涼晚景,今天的摘星館已是門庭若市。從一清早開了館門之後,前來拜訪兼“慰問”的人便是絡繹不絕。隻是奇怪的是,每位訪客進門前總是一臉憤憤的恨不得立馬殺人滅口的惡霸模樣,卻往往在不久之後便是一臉怪異的麵麵相覷、忘了初衷。更詭異的是,直到現在,卻一直是進來的人多,而出去的人少。放眼望去,盡是黑鴉鴉的一片人頭,以壓倒性的優勢輕易奪去了旭日東升的炫目光彩。人多,嘴自然就雜。從第一波訪客進門起,嗡嗡議論之聲便沒再停過。所幸翔龍社成員平日皆嚴謹自律,“不說廢話、隻做實事”這一教條更是深入人心的錚錚鐵律。所以雖然受驚不小、心緒起伏也過大了些,倒終不至於亂沒形象的大吼大叫。嚴格來講,翔成社眾飽受刺激的成員們的紀律還是相當好滴——當然,凡事總歸會有例外!尤其某位徒有“君子”美名的江湖少俠從來都是以破壞既定規矩為己任的,會偶爾給大家沾點麻煩、出點狀況實在是太常有的事了,實在不該太過大驚小怪、嘖嘖稱奇!所以,當門外第N度傳來某位聽起來受驚不小的受害者家屬的宏亮嗓門之時,置身於摘星館中的已平心靜氣的列位“前訪客”不過隻是相當超脫的相顧失笑,幾乎異口同聲的吐出這麼一句:“天啊!又來了!?”——有時,不得不承認,隱少爺在某些方麵,確實是相當有天賦的——如果……如果闖禍也算得上是一種天賦異稟的話!唉!隻能說,隱少爺在“必要”之時,果然還是十分具有號召力的說!一幹人似笑非笑的睨望著破門而入的壯實男子,心裏開始為害人不淺的罪大惡極的某人哀悼——連大家公認的脾氣最是火爆的赤楓都敢惹?!隱少爺真是有勇氣!“隱、少、爺、在、哪、裏?!”咬牙切齒!死命憋住在四肢百骸間狂飆的濤天怒焰,小楓之父赤楓陰沉著臉企圖在芸芸眾生之中尋找某集萬千罪惡於一身的罪魁禍首。可惜屋內人雖多得令人驚詫,卻遲遲不見某人身影。被怪異的目光打量得相當不好受的赤楓終於開口打破詭異的氣氛。“咳……你終於來啦!還以為你不會來的說……”這句話絕對不足以采信!事實上大家之所以死皮賴臉的留在這裏八卦,為的就是等著看同是受害者家屬的赤楓會有什麼反應!管兒之父摸摸鼻子從人群中脫穎而出,神色間很是怪異。想笑,又不好意思;不笑,多少覺得有點對不起自己,所以把一張算是英俊的臉擠成了一張豆腐皮——煞是辛苦!“什麼意思?!”赤楓聽了火氣全開,索性先發頓飆再從長計議,“我當然要過來向隱少爺討個公道!我家小楓雖然調皮卻也不至於亂來,在這樣的大冬天裏又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跑去投湖?!分明是舍隱他看小孩子好欺負才巧言相!他真道是別人家的孩子死不完嗎?也不想想、……呃,你們幹麼這麼看著我?”飆到一半就喊停是很不人道的一項酷刑哎!可是不停又好像不行!怎麼每個人都拿一幅越來越怪的表情看著自己!似同情又似好笑外帶了幾分無奈與惺惺相惜……他發誓這輩子還沒現在這麼尷尬過!所以開始呐呐的不能成言。難道自己發錯飆了嗎?……不可能啊!內苑中除了舍隱這個大禍害在以外,又有誰還會有這麼強勁的破壞能力?!重建了自信之後,他忽的轉向本該是同病相憐的管兒之父尋求壯膽良藥:“你家管兒不也是被舍隱陷害跳了湖的麼?你不生氣?不想飆火?不想揍人?……”啊!啊!啊!!!他真的要飆得冒煙了!本來以為將老弱婦幼安置在內苑會是萬無一失的良策,雖然有舍隱這顆隱性不安因素潛伏著,卻總以為應該不至於掀起什麼大風大浪!可昨日卻差點因其一手導演的孩童集體投湖事件而鬧了個雞犬升天!他們夫妻倆好不容易花了整整一夜的時間才讓自家的寶貝兒子脫離高燒的威脅。今兒一早,氣憤難平的他便再顧不上什麼理智,氣如鬥牛的殺上府來企圖討個合理的說法!哪曾想這裏的氣氛竟是如此詭異,害得出離憤怒的他一時間竟有點與現實脫軌的不協調感。開始覺得殺上門來之舉似乎有欠考慮,始料未及的尷尬便悄然抬頭。“……人就在裏麵……咳咳!你進去看看再說好了。”管兒父親扯出一個複雜的笑,很狗腿的排開久久不願離場的眾閑人,讓這位受驚過度的最終受害者家屬得以順利找到通往罪魁禍首所棲息的臥房之路。“搞什麼鬼……?!”突然就有種慘遭設計的感覺,巍峨的怒焰被危機意識壓平了一角,赤楓頗有點底氣不足的嘀咕了一句,最終還是決定忽視心底深處的不安,硬著頭皮破門而入——門扉開啟,馥鬱的蘭香便撲麵而來……“你完了……”守在門邊的時小弟幾乎就是以一種不太讚成外加幾分同情的神色望著破門而入的某人,幾乎可以預見的,他家少主的努力很快就會因為他的闖入而功虧一簣,然後接下去倒黴的大概就會輪到他自己,所以最後他還有氣無力的接了一句寫給自己的悼詞——“所以……我也快要完了……”嗚……為什麼就他的命最苦?!“什麼話……”聽到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火爆如赤楓自是不可能會有好臉色!不過……是錯覺嗎?怎麼覺得剛剛進門就被兩束視線狠狠的釘了一下?趕忙抬頭朝視線來源處一掃……沒什麼呀,自家少主正側坐在床沿,很平靜(??)的望了望自己啊!那個懷抱“大包袱”的絕色美人也不過隻是冷冷的看了眼自己而已——是自己多心了吧……眼一掃,忽然就驚愕了一下:“啊?!魁首?!您怎麼也在?……呃……原來夫人也在啊!”想不到小小臥房竟也是人才鼎盛,一眼便見到了應該不可能在這種時刻出現在這裏的自家大頭目,毫無準備的赤楓便被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待到見到端莊嫻雅的魁首夫人竟也安然在位之後,心中便是豁然明了——哦!怪不得噢!想來魁首大人應該是被魁首夫人給硬拖來的吧!可憐的舍不得反抗寶貝嬌妻的魁首大人呀……“哦!又來了一個!”慵懶的斜躺在風殿下懷裏,尉遲暮的表情是十二萬分的幸災樂禍,微笑的娃娃臉卻讓人覺得純真而親切。烏亮的發絲在風殿下手中款款拂動,那享受中揉帶著幾分類似天真的嬌憨之態,往往令人輕易就忽略帶他眼中偶爾會閃過的那麼一絲陰霾。他是看似純稚的毒藥,可惜沒幾個人會有心提防。“今天果然熱鬧。”暮夕雅淺淺的扯出一個笑,手抱著暖爐不溫不火的等待可能的後續發展。“呃……!你也來啦!坐,隨便坐。”幹笑笑,忍住撫額長歎的衝動,律大魁首很客氣的請手下落座。突然間就有種無語問蒼天的悲涼之感。早就知道舍隱這個惹禍精不可能太過安份,可再怎麼樣也不該有如此強大的破壞力吧?!瞧瞧啊,才幾天而已?他竟然有本事把素來平靜的內苑給顛覆得一塌糊塗!該說他是天才好呢?還是說他動機不純、全屬故意而為的才妙呢?啊!頭好痛!舍隱這小子肯定是生來克他的!半夜時分忽然傳來急報,說什麼內苑因舍隱一己之力而鬧得兵荒馬亂。匆忙間連正常的應急指令都沒來得及下,就被興奮莫名的妻子拽住趕在最短時間內夜闖了摘星館。動機卻隻是因為某無聊至極的極品淑女一直耳聞這位因自保能力頗受質疑而不得不被放到內苑來嚴加守護的隱大少爺素來就有一項天下間無人能及的絕活——往往隻有在出現重大事故之後才可能有幸得以一見……(默……)可以說某人是伺機良久,好不容易今天終於逮到這麼個大好機會,按某女的話說:不趁此機會一飽眼福未免太對不起自己!於是連帶的將他這個堂堂的魁首老大也給拖了過來!托她的福,到現在他終於了解到了,自家精密的情報網原來也不過爾爾,竟然僅僅隻能將舍隱的“絕招”威力描摹出區區七八分而已!換言之,這位舍大少爺的獨步天下的“病發症”要來得比傳言中的偉大形象還要高大一些!嗯!回頭得跟情報科的人好好談談了,看是不是要進行專業強化訓練……嗬嗬!不知不覺間想得太過出神,連唇邊扯出了一抹令人膽寒的狠厲微笑也沒有察覺。坐於他身邊的我們的端莊嫻雅的魁首夫人很文雅的對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注意力仍是集中在了正鬧得不可開交的病榻前,不屑搭理腦筋短路的丈夫。赤楓膽戰心驚的揣度著自家老大那抹意義深遠的微笑究竟是在算計著誰?不知不覺間,冷汗就那麼不受控製的下來了!……唔,魁首與夫人在場也就罷了,為什麼最近在江湖中風頭頂盛的這些後起之秀竟然都會集中在這裏?!居然連素來不管閑事的表小姐也在?!還……隨便坐?——這藏龍臥虎的小小臥房裏個個都是當代實力非凡、背景雄厚的江湖名流,還有他隨便坐的空間嗎?赤楓發現自己連苦笑都快要擠不出來了!“你也是來找我算帳的嗎?……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咩……嗚嗚嗚——”沙啞的哭嗓,揉著無辜與自憐。本來還在與端到了眼前的墨黑藥汁進行八年抗戰,結果心理戰還未打出個所以然來,竟然又聽到有人破門而入的聲音!從今天一大早開始,這種“熱情”的招待就已經發生過N次了,幾乎沒有一次會有什麼好事!不是有人上門來囔囔著要討個說法,就是不小心迎來一些打算免費看表演的無聊人士,再不就是苦著臉給他送來剛熬好的藥汁準備荼毒他的時小弟!迷蒙蒙的眼轉向門口,望見赤楓壯實的身材,再看看他不似憤怒卻也絕對稱不上和顏悅色的陌生臉,危機意識過人的舍某人從一早就累積了的經驗教訓中了解到自己極有可能又將經曆一次義正詞嚴的指責,於是不安至極的直往後縮,待到確定了自己已經被靠坐在裏側的無束嚴嚴實實的抱在了懷裏了,才可憐兮兮萬加萬分無辜的向受害者家屬聲明自己的清白。本來隻是噙在眼眶的液體一時失了控製,頓時便如洪水般狂湧而下,怎麼止都止不住!“呃……”想回答說是,可是那樣委屈至極的望著自己的紅紅腫腫的兔兒眼竟然讓他有點哽塞,吐不出半句狠話來。於是,噎得十分難受的瞠大了眼——他想,他這一趟還真是來錯了!可是,通常他這種壯碩長相的男子在小孩子眼中實在算得上是有那麼幾分可怕,可是他更不知道自己現在這種瞪大了眼呐呐無法成言的尷尬樣子,在某些膽子忽然縮了水的人眼中,更算得上是萬分的恐怖!——於是,某人又被成功的嚇到了!“嗚嗚嗚!為什麼你們就是不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呀!我是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會往下跳……55555,你們欺負人!為什麼就不相信我?……為什麼你們都不相信我?……測之,你跟他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跟他講……你快點跟他講啦!”哭得有些哽咽的舍大少爺眼見對方誓不罷休似的狠狠的瞪著自己(??),當下心慌意外的轉而向側坐於床邊的律大少主尋求支援!“好好好,我知道!乖,不要哭,我會跟他說清楚。”細聲軟語的安慰著,但殺向赤楓的眼光不可謂不嚴厲。雖然明知對方也是無辜,但律大少就是開始有了遷怒的欲望!望望穩穩端在手中卻已開始降溫的藥碗……這是第幾碗勸誘未成而即將被倒掉的藥了?好像從第一波訪客上門開始,這些藥通常都脫離不了被倒掉的命運。他有著幾分懊惱,如果——如果赤楓沒在這一刻闖進來的話,說不定……說不定隱就已經乖乖的把藥喝下去了吧?天知道他為此賠了多少個小心、說盡了多少好話,好不容易終於勸到隱有點鬆動,開始不再賴皮的想要躲掉喝完藥的命運,偏偏半路殺出這麼一尊大佛!於是,功虧一簣!“你不出去……是想著要揍我嗎?……55555!你果然不相信我!無束救我!測之救我啦!我會被他打死的!55555……”眼見闖入者根本還沒有出去,舍隱眼中的液體以決堤之勢開始嘩啦啦的大把大把的往外潑水,“為什麼不相信我呀?!為什麼要這樣……”嗚嗚咽咽的同時還不忘為自己討一個說法!“呃……沒、沒有的事!”赤楓開始幹笑,一屋子的人全把他當成聚焦熱點的感覺讓他有點暈眩。怪了,明明是舍隱的錯呀,為什麼他這麼一哭,自己反倒沒了之前來時的那股氣衝如牛的狠厲架勢了?看到如此溫柔的少主,他覺得自己極有可能是眼花了看錯了!再看看這位應該算是惡貫滿盈的舍大少爺似乎比自家兒子還要淒慘的樣子……他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打算放棄為小楓討個說法的不智之舉。可惜那人哭得正在興頭上,不但像個孩子似的竟然要自家少主來幫他擦眼淚,聽到自己的求和聲居然也還沒有停下來的跡象!他開始在少主與居無束越來越陰鬱的眼神中覺得英雄氣短!“呃……我還是先出去好了……”要命!他怎麼說哭就哭?看他哭得那麼委屈的樣子,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真的已經狠狠的教訓了他一頓呢!……可是他明明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呀!他委屈?難道自己就不委屈了嗎?他是來欺負人的哎!結果現在反倒是他被欺負了……莫名其妙的就被對方說哭就哭的狠辣絕招給欺負了去!555,他也很無辜啦!摸摸鼻子,赤楓很明智的選擇退出門外,卻無意間接收到聚集在外麵的一幹同事的了然外加可惜的目光:“唉……果然,你也敗下陣來了……”於是,大廳裏暴出一片唏噓!赤楓於是豁然了解到——眼前這票人大概也是這麼敗北的,同病相憐的心態便油然而升!鏡頭回轉:蘭香嫋繞的臥室中——“好了,不哭了,乖啊!他已經走了。”抹幹淨那似乎永無止境的洶湧淚水,律測之再度把藥放到他麵前,溫言勸誘:“來,快把藥喝了,然後我把他們都趕走,讓你好好睡一覺,好不好?”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勸隱喝藥的過程總是會狀況頻頻,他有些無力。“……我不!”危機一除,本性就又複發了。仗著現在還有無束撐腰,舍隱很幹脆的刷的將頭扭開去避開任何可能接觸到藥碗的機會,睜著可憐兮兮的兔兒眼,撅了唇繼續耍賴:“我不要喝!——苦!”“隱……要聽話!不喝藥你會更難受……這藥已經不苦了,我有加蜜糖進去哦……所以不會苦了,乖乖喝光它,好不好?”抹了一把臉,測之的氣色不可謂不差!前天晚上從棋室出來沒多久便被父親喚了去跪列祖列宗,非但不被允許擅離一步,更是連三餐、飲水都不被送達。本以為自己至少在要那黑屋子裏跪到人事不醒才有可能重新回到他身邊,哪知不過才區區一天多一點點的時間而已,竟傳來了隱落水外加孩童集體投湖的震憾消息!事出突然,內苑於一夕之間鬧了個雞犬不寧,他也顧不上再理會父親的懲辦,連整理儀容都不曾的,就飛也似的衝到了內苑!顯然他出現得還是有點遲了,那時,始作俑者已然陷入昏迷之中,心力交萃的大少主實在也顧不上為那些刺目而曖昧的紅痕爭風吃醋,隻趕緊寫了藥方讓時小弟速速熬藥去(時小弟黑著一張臉:8公平!為啥米這種跑腿滴工作都讓我來幹捏?——嗚!為什麼每次都是偶?!)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位自作孽不可活的肇事者被無束救了之後,尚有一位責任心超強兼宅心仁厚的絕劍公子留下善後。否則憑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那點微薄的內力修為,遲早死於非命!用表小姐的話來講,這種損人不利己的歹事,也就隻有舍隱才能做得理直氣壯外加理所當然,令人啼笑皆非偏又無從泄憤,這倒多少也算得上是一項天賦異稟!“我不要喝……就算加了蜜糖,藥還是藥,我不喝啦。好嘛好嘛……我不喝,不要喝嘛!”伸出兩隻手掛在律大少的脖子上軟軟的撒嬌,舍隱現在純粹為了反抗而反抗。喝藥早就喝到怕了,不久前才提起的勇氣也早就跑光光。現在不耍賴,更待何時?“坐好,別亂動。”強硬的將那雙手捉回來,一直沉默的無束用暖乎乎的外套將不夠安份的舍隱嚴嚴實實的裹了起來。確定他再無掙紮的餘地,這才淺淺舒緩了冰冷的臉色,牢牢的將他抱在懷裏安置。“……”測之望望像個扭股似的隱,再看了看打定主義不輕易鬆手的無束——無言。手一招,已經相當有自覺的時小弟自動自發的垂下眸走過來接走已經冷卻的藥,然後在某人歡喜而感激的眼光中無聲無息的退場。臨出門前再壞心眼的投給自以為自家少主已經退讓的某人一個別有所指的笑:請別笑的這麼開心,難道你忘了?每次我端了藥出去,不久之後,不還是會端著另一碗熱氣騰騰的藥進來的嗎?想逃避?三個字:不可能!“唉……暮,你確定這個人真是我所認識的那個舍公子?”看著某人自以為耍賴成功的傻傻笑臉,風殿下開始有點嘴角抽筋。總覺得舍公子的耍寶水平越來越登峰造極了,他在考慮是不是要再留在這裏憋笑憋到內傷。“哼!天下間最無聊的白癡,除了他,還有誰?!”尉遲暮毫不客氣的冷笑。隨即很是壞心的向律大少提供方式,“大少主,隱兒比較喜歡人家‘喂’他喝——你真不考慮一下看看?”“不、必!……”想到當初用過的方法,律大少的臉有些發燙。也許那個“偏方”多少會有點效果,但隻要一想到他那位唯恐天下不亂的娘親大人也在場,他就覺得很危險!這個方法……這個方法還是等人都散了之後再適時采用吧!“哼!你不願意啊?沒關係,我來幫你也行!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哄他喝下去的!”遲暮少年笑得十分的陰狠,絲毫不在意律大少主投過來的淡淡不悅。風殿下對他的惡劣態度僅隻是略顯無奈的笑笑,搖搖頭縱容的歎息:“暮,你變得憤世嫉俗了。”自從昨天他氣乎乎的從舍公子房裏出來之後,似乎一直都很是不開心。他明知道症結所在,卻也無可奈何。“哼!隱兒這種人,越對他好他反而越是放肆,早該給他點顏色看看才是!”懶得再擺出虛無的假笑,遲暮少年的心情多少還是有些惡劣。不過,撫弄在發間的手掌很是溫暖,令他眼中的陰霾悄然退去了不少。他輕輕的晃了晃頭,感受發根被他的大掌摩挲的溫厚感觸,享受的眯起了眼。風殿下無聲的回以淺笑,他的暮,果然是依賴著他的……嗬嗬!如此,他等得久一些,又有何委屈之有?!“隱,你讓我怎麼辦?……”不想理會那對有情人,測之有著一絲無奈的疲累。才短短多久沒留在他身邊守護而已嗬,他竟有本事將自己搞成這般狼狽!明明孱弱的身體已經吃不消這樣的打擊,卻偏偏又愛任性的不肯吃藥!說好了不放手,卻開始後悔將他帶到了父親麵前。他知道父親必然不會接受隱,卻又始終摸不清他的真正意圖。他疲了,乏了,不想再費力去猜,卻開始下定了決心:再不要離開隱了,不了!就算父親反對,也不再接受擺布了。大不了……大不了就離開翔龍社吧!如果要和隱分離,那麼他獨留在此,也不會再有意義!一直站在床尾沉默的騰知禮聞言,臉色泛出蒼白,喃喃的自語:“是我的錯……如果我沒來找小師叔,舍公子不會有事……”無束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無言。早知道隱是約束不住了,可是出了這樣的事,他也很難豁達的做到不遷怒……然而,他遷怒的對象不是騰小帥哥,而是律大魁首!如果不是他,隱在內苑的日子不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