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
心口一緊,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六個黑衣人分別從六個不同的地方飛馳而出,皆是黑色勁裝著身,手持長劍,赤裸的胳膊上紋著一直黑色的大鷹,隨著奔跑的速度持續脹大,像是某個組織的標示一般,一股強大的肅殺之氣隨著他們席卷而來,猶如一條條山野餓狼,誓要將食物撕碎入腹一般!
突然,六人之中為首的一人停住腳步,剩餘的五人也隨之停下,那一雙雙殺氣騰騰的眸子靜靜鎖著僅僅隔著一條溪流遙望。
啪!啪!啪!
百裏香玲起身拍了拍裙子,抖去上麵的雜草,大紅色靴子上還有額頭上的小鈴鐺這會兒不住的響個不停,頭一回,鳳凰這鈴聲居然會這般的好聽。
“笨女人,本公主的故事還沒有講完,紅紅餓了,本公主先去把紅紅喂飽了再回來接著跟你講,你可是本公主的第一個朋友,這麼好的機會,你可別忘了給本公主鼓掌!”
你可是本公主的第一個朋友!
就因為這一句話,鳳凰覺得她在這兒留下是值得的。
擰著裙角,她朝後麵退了幾步坐在花田的田埂上,然後衝著百裏香玲頷頷首,兩人默契的抿著唇角,相視開懷一笑。
“你可是瞧好了!”
清甜的嗓音在四周回蕩著,百裏香玲唇角一掉,身子淩空而起,在空中一個回旋,蓮足落下,小巧的足尖點在溪流中間的木墩上撐起整個人,紅裙隨風飛揚,銀鈴聲回蕩在原野上,金色的光暈之中,她就像一個舞著翅膀的精靈,美的耀眼。
“姑奶奶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若是想要活命,此時退回去本姑奶奶可以當做沒見過你們放你們一條生路,若是想死的話,姑奶奶倒也不怕麻煩,隻是,不知道你們是願意麻煩自己還是麻煩姑奶奶!”
狂、傲。
除了這兩個字,鳳凰找不出來還有什麼可以形容此時的百裏香玲,皇家女兒的傲氣,睨視天下的張狂,在這刻被她表現的是淋漓盡致,她看著她,由心底生出一種豔羨,她何時才能擁有她那般的恣意狂妄,又何時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敵人的麵前張狂叫囂?
對於百裏香玲的挑釁,對麵的幾人不為所動,隻有那不斷擴散的殺氣回答著她。
“哼!生路有門你們偏不走,死路無道你們偏來闖,姑奶奶今天就讓你們知道瀲灩穀不是你們這些走狗畜生可以隨便進得來的!”
紅色的身影一晃,便從木樁上落到六名黑衣人勉強,為首那人雙眼危險的一眯,什麼也沒有說,但另外的五人卻像是接到無聲的命令一般,迅速繞著百裏香玲排開,將她圍在中間,封鎖了所有的退路。
為首那人緩緩從中間退了出去,滿是傷疤的臉上一陣猙獰,陰冷的目光一轉死死地落在了對麵的鳳凰身上;也就在同一時間,那圍著百裏香玲的五人有了動靜,像是約好了的,明晃晃的長劍從不同的方向齊齊刺向中間的百裏香玲。
百裏香玲一動不動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眼看著長劍就要刺進她的身子,可就在這時,她眼眸一轉,一道寒光閃過,縱身一躍嬌俏的身子淩空一翻,在一落下,小巧的足尖在彙聚攏的五把長劍的劍尖上一個借力,又是兩個淩空翻轉,纖細的手腕隨之一揚,纏在手腕之上的赤芒借勢飛了出去,下一刻已經纏上了裏百裏香玲最近的那黑衣人的胳膊——
“啊!”
隻聽見那人一聲尖叫,手中的長劍順勢墜地,結實有力的左手大掌一揮狠狠的抓住纏在胳膊上的小蛇,本意是要將它扔了出去,卻隻覺得手心一空正隻右臂彷佛被人卸下了一般,痛如鑽心。
或許生出了什麼不好的預感,他忍著痛楚移開了手……
青筋暴起的手臂之上,出現一個拇指大小的洞,鮮血不住的洞口往外湧著,他眼睜睜的看著那火紅的尾巴一點一點朝著肉裏陷著,想要去抓住它手卻像是僵住了一般,連抬起了力氣都沒有,他就那麼看著自己手臂不斷的鼓動著……就像是什麼東西再順著筋脈不斷的攀爬著……攀爬著……
“噗……”
一口烏血從那人口中噴湧而出,從赤裸的胳膊到雙頰直至全身都開始泛著黑……
噗通!
那人雙目圓睜,直直跪在地上,七竅之中無一不是烏血直流,一看便知道已經沒有了生息。
就在這時,那人的頸脖之處突然的開始出現血跡,然後那烏血越來越濃,越來愈多……突然!那烏黑的血跡之中出現一波火紅的東西,仔細一看,那東西竟然是之前從胳膊上鑽進體內的紅色小蛇,此時的它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之前那通體的暗紅此時已經變得極為明亮,似乎那蛇皮都變成了錚亮的鱗片,在陽光之下泛著刺眼的光芒……
這一切也不過是在片刻之間而已,百裏香玲輕盈的身子緩緩在那人背後落下,在餘下幾人中略帶著驚恐的目光中傾身將從那人身體裏爬出的紅色小蛇輕輕拾起,滿目憐愛的放在白皙的手心裏,小心翼翼的撫弄著那高高揚起的寬扁蛇頭,嗔怪道,“紅紅,你可真是不乖!那種人何須費力鑽進去,隻需要在他脖勁處咬上一口,便能要了他的命,如此,倒不是辛苦你了!”
聞言,幾個持著長劍見慣風浪的大男人也不禁瑟縮了一下,他們做殺手的將就的便是一刀斃命,對於死人來說,這無疑是最好的一種死法,而剛剛……他們親眼看著那條蛇鑽進同伴的身體,看著它從身體裏麵爬出來,看著他七竅流血而亡……可是,眼前的這個小女娃兒居然能夠麵不改色的麵對這一切,似乎,這對她來說不過是習以為常……
“蠱皇赤芒。”退在一旁的為首之人輕輕吐出幾個字,殺意漸濃,“九公主果真好計謀!難道公主就不怕,為北疆招來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