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有‘客’臨門(2 / 3)

啪!

百裏香玲一巴掌拍下如同撫弄小狗一般撥弄著自己發絲的爪子,倏地站了起來,順手那麼一推,白無邪就跌回榻上,而她也不死心的一步步逼近。白無邪也不打算提醒,好整以暇的瞧著那張皺成一團的小臉越來越近,欣賞著那水眸裏的盛怒,隻覺得心情愉悅無比。

“姓白的,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句,你信不信本公主就把你變成廢人!”

眼兒裏直冒火光,估計是察覺到自己主人的怒氣,那一向盤旋在手腕的‘偽血玉鐲’突然‘活’了過來,順著百裏香玲纖細的手腕迅速纏繞到指尖,高高的直起身子,墨綠的信子不住的從那張長滿細密利齒的扁嘴裏吐出來,一股子異樣的芳香也隨著那信子飄出,充斥在白無邪的鼻尖。

“是嗎?”白無邪笑的極為曖昧,半撐著身子看著眼前這個幾乎已經趴上自己胸膛的小人兒,對那指著自己的長指之上的威脅物絲毫不為所動。“公主你……就是這般廢了本公子的嗎?還是說……你想用別的方法來廢了本公子?”

突然意識到炙熱的呼吸離自己有些近,再一看,似乎他的目光有些不對勁,似乎……

“啊!”一聲驚叫,百裏香玲馬上收回撐在白無邪胸膛的手,本想退回去,可是誰知道手鬆了的快了一步,以至於身子不光沒有退出去反而直接跌倒在白無邪的華麗,剛好感受到因為憋笑精壯胸膛傳出陣陣震動。

啪!

一巴掌不偏不倚的落在白無邪那些事的俊臉上。

“色狼!”手腳並用的爬起來,赤芒被那一擾早就纏回了腕間,她咬著唇兒,紅撲撲的臉蛋兒上雙眼噙著眼淚,可憐極了。

如今……如今,塵哥哥見到她如此一定不會再喜歡她了?她不是故意的,都怪他!

用力瞪了眼白無邪,眼珠子落得更快了。

都是他的錯,明明都瞧見了卻不提醒她,非要等到在塵哥哥麵前都出了醜方才嘲弄她,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哇……嗚……”

突然就覺得自己委屈極了,百裏香玲哪兒還好意思再待下去,哇的一聲哭出聲扭頭就朝著門外跑了出去。

佳人的倩影已經消失在眼前,白無邪那雙眼睛還是巴巴兒的望著,還有些失神的摸著自己那被打的臉,笑的一臉詭異。

“忍了這麼多年,終於肯出手了?”

耳邊傳來好友戲謔之聲,白無邪這才那收回令人鄙夷的目光,索性倒在榻上翹著腳側目看著風絕塵優雅的收著棋子,揶揄道:“你也瞧見了,玲兒如今眼中可隻有你一人,若是再這般下去,隻怕是她鐵了心對你說‘非君不嫁’,到了那時恐怕就是我再出手也來不及了。”

“你這又是何必呢?何不從一開始就將她收在身邊,如今也不會這般的麻煩不是嗎?”

白無邪忍不住掀了掀眼皮子,“經過了那麼多的事情,你為何還要選擇這種方式留住她,我想,隻要你有心,留住她的命又將她困在身邊並不是一件難事,難不成……隻能容許你疼她如命,不準我放任那丫頭?”

他何曾沒有想過要將她一直困在身邊,那樣的話……如今她心中想的念的都隻會是他一人,不至於像現在,她想嫁的願嫁的都與他無關;可是,他最終是做不到,她有她的國家,她有自己的責任,他不能自私的讓她隻為他而活……隻是,如今也夠了,他放任了她這麼多年,聽著她日日在自己耳邊訴說有多喜歡自己的生死之交,現在,他該收網了,他的魚兒遊的如何自在最終都隻能在他的魚池中……

看著他眼中閃過猶如獵豹看見自己食物一般的光芒,風絕塵不由搖了搖頭卻不在說什麼。

他們雖然性子不同,但是對於自己認定了的事情,任憑多少人阻攔都是無濟於事;更何況……怕是就連香玲自己都不清楚,一直住在她心裏的不是他這個他時時掛在嘴邊的‘塵哥哥’,而是對麵那個——動不動便惹得她生氣,而她也不用再他麵前做任何偽裝的人……

這世間最為難懂的無非就是情之一字,旁觀者看的如何清晰,當局者永遠都是迷於其中,就如同當初……

不由自主的又想到從前的自己卻又及時的製止住,腦海中清晰的浮現出白無邪問過他的那句話——“在你心中的,究竟是從前的白惜情……還是,如今的鳳凰?”

撚著棋子的手忘了放下,連著這兩日這個問題與他都是如影隨形,可是……他不斷的問著自己,卻始終沒有答案……

“對了!”白無邪側身坐了起來,“你身上的傷如何了?”

有兩日未給他把脈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變化?

想到這兒,腦中突然想起那日在竹屋裏見到的情形,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暫時不告訴他……

同他相處這麼多年,他的性子他雖不能說全然明白,但是也有八九分是清楚的;尋常瞧著似乎他永遠不會動怒一般,然,事實卻不盡然,他的狠戾早在七年前他就已經見識過了。那日他趕到之時所見到的場景,直到如今想起來,他都忍不住顫栗。沒人知道,他的淡然隻不過是對於他不上心的事情,但凡有人觸及了他的底線,那麼就算是修羅閻王恐怕他也要去十八層地獄生生剮了他。

而鳳凰……便是他此生最大的底線,也是唯一的軟肋,如若不然,風落玉也不會那般容易的就奪去了那個位置,如今鳳凰好不容易生還,如果讓他知道青鸞在藥中做了手腳,恐怕就算是她照顧他多年也未必能夠有個好下場……況且……青鸞那邊他已經給過警告,他想她應該不會再有所舉動才是……反正過不了幾日鳳凰就要去北疆,隻要離開了,自然就不會再有事情……

“無礙。”

那日的傷雖重卻未及心脈,回到瀲灩穀之後他自己也是上了心的,加上這些日子少了那份擔憂,自然是好的就快,這都大半個月了,雖還未痊愈,但已然恢複了七八成功力,相信痊愈也不需多少時日。

“當真?”白無邪皺了眉頭。

倒不是他不相信他,隻是但凡關於他自己,他的話便隻能信上三分,他說無礙頂多就是命還在暫時死不了的意思,但是身為一個好大夫,病患這樣的說辭無疑對他最大的質疑。

風絕塵自然是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唇角一勾,有力的手腕便擱在了整理好的棋盤之上,“雖說我的醫術不如你,但,‘久病成醫’的話你應該是聽過的吧,如今……我又怎會再拿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無邪若不信,探探脈象便知。”

白無邪癟嘴,撓了撓頭,扔給他一記白眼,雙腿交換了個位置,眸子輕輕瞌上,“懶得理你,反正身子是你自己於我何幹,多說無益啊!”

話雖這麼說,但心裏卻是極為明白放心的,別的他不敢保證,但是有一句話他是信了。從前他不在意自己,是他不會牽掛,如今好了,牽掛就在自己的身旁,就算他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鳳凰著想……就衝著這一點,所以他選擇他說的話!

看著他的模樣知道他不會在同自己計較,風絕塵這才收回手,細細的理著自己繡著暗紋的衣袖,每一個動作都極為細致,仿佛那不是一件衣裳而是失而複得的珍寶一般。

風絕塵一向不是個多話的人,如今白無邪安靜了,他也就不再開口,竹屋中便隻剩下彼此清晰可聞的呼吸聲……

叮——叮——

沉悶卻清晰的聲響仿若從地下傳來。

瞬間!

風絕塵整理衣袖的手停了……

白無邪瞌上的雙眼睜開了,就連身子也是做坐的筆直。

叮——叮——叮——

沉悶的鈴聲越來越頻繁,兩人像是約定好的一般,同時閉上了眼眸,嘴角也揚起了同樣的弧度……

刹那間,四周一切彷佛狂躁起來,簷角的鈴鐺急促的響著,屋後緊緊礙著峭壁的那叢竹子竹葉無風自動,那再尋常不過沙沙的聲響,卻在此時詭異難辨,令人心驚膽戰;此時再看向屋中的兩人,還是維持的之前的那副動作,周圍的一切好像都沒有什麼變化一邊。但,但凡是習過武的人和幾位敏感的人卻能發現此時,兩人身邊的實物雖然沒有任何變化,但是,那被強大的肅殺之氣壓迫著屋中的氣息卻足以令人窒息!

沉悶的鈴聲還在繼續,如同之前合上眼的那般,兩人同時睜開了眼。

“你不著急?”白無邪帶著幾分疑惑詢問著。

“有來未必有去,有進未必有出。玲兒在前她在後,你都不急我為何要急?”風絕塵將剛收起的棋缽重新揭開,“黑還是白?”

劍眉微蹙,略一思量,白無邪將棋缽交換了位置,“一向都是你執白子我執黑子,不如今日你我交換一次,你黑我白……如何?”

“有何不可?”撚起黑子在手中玩轉著,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看向白無邪的眼中盡是斂不盡的鋒芒。“黑白之間,棋盤之上,輸贏在於棋藝,與棋子何幹?無邪,若是這次再輸了,可尋不出來借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