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女子開口，溫婉的嗓音讓人如沐春風。“還是算了吧！”
啪！
風落玉蓋上茶碗，略顯斯文的眉頭一挑，回腕握住搭在自己衣袖之上的纖纖玉手，撫弄著指甲上的殷紅丹蔻。“煙兒，你剛入宮不知宮中人心險惡，你是朕的皇後，這些奴才們都該不仔細伺候，若是不教訓教訓，恐怕日後不會將你這個皇後放在眼中。”
“可是……”
淩水煙還想說些什麼，可是風落玉卻執起那柔弱無骨的青蔥玉指，低頭在指尖落下一吻：“煙兒大可放心，朕隻是替你教訓教訓這些奴才們，不會傷及她們性命。”
淩水煙抽回手，羞怯的低下頭絞著手中的手絹不在說話。
風落玉唇角的淺笑濃了些，垂眼拿起象牙扇細細賞著扇上潑墨勁竹：“錦兒，審訊的如何了？”
榮錦福福身子：“回皇上，此女叫小虞，是浣衣局的蘇嬤嬤送來的，從前在淑太妃宮裏伺候過，後來因為多嘴被淑太妃灌了啞藥送去了浣衣局。”
“你的意思是……”他抬起眼，有些複雜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抖個不停的丫頭身上：“她不會說話？”
“是，露兒曾經伺候過賢太妃，所以認識這丫頭。”
“是嗎？”
溫潤如昔的嗓音就在耳旁，鳳凰真假參半的顫抖著，簌簌的衣衫摩擦聲漸漸近了，好聞的龍涎香穿過蘭花香縈繞鼻尖，下巴被什麼挑起，抬眼，那久違的麵容就映入眼簾。
沒有心悸，沒有心痛亦沒有恨意，有的隻是卑賤丫鬟看到龍顏時的膽怯、驚恐。
風落玉瞬也不瞬的盯著那張臉，嘴角的笑也染上了戾氣。
他盯著她，似要從那雙眼裏找到些什麼，可是許久許久，那也沒有從那雙紅腫的眼裏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直到那丫頭不停落下的淚水打濕了他的手心，他才驚覺自己的動作是多麼的不合時宜。
有些惶恐的收起心底某個角落那抹不知名的期望，他收回手重新回到榻上坐下，卻不敢去深究心底究竟是在期望什麼。
沒有人看見，淩水煙從風落玉抬起鳳凰的下顎那一刻她衣袖下的手就開始緊緊掐著自己，直到風落玉鬆手的那一刻才方才鬆開。
“皇上，你這丫頭這般可憐，就饒了她吧！”
“嗬嗬。”風落玉朗聲一笑，側身握住淩水煙的玉手：“煙兒，放心，朕答應你會留著她的性命，便會留著她的性命，絕不會食言。”
“當真？”
“君無戲言！”
他隔著薄紗寵溺的刮刮淩水煙的鼻尖，引得她咯咯直笑，卻不知他這個不經意的動作險些讓鳳凰築起的心防決堤，如果說，曾經她的心還留著愛他的痕跡，那麼這一刻消亡的點滴不剩。
“鍾浩。”他起身，牽著淩水煙朝著門外走去。
“屬下在！”
“拖下去，杖責二十送回浣衣局。”
沒有所謂的審問，也沒有所謂的證據，因為這些都不需要，他隻不過是需要一個底下無關緊要的丫頭來為他未來的皇後樹威，僅此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