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想來,無論是壽宴上安排鬼煞對她出手,還是那晚他與絕殺一起行動,都是為了破壞她和南宮宣之間的感情,是為了徹底損毀她和南宮宣之間的牽絆,是為了西越。可是,他當真就沒有一點的私心嗎?

不!事實是,他是存了私心的。

他,是真的不希望她將夜無殤或者南宮宣看得很重,他,其實有些希望自己能在她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甚至,不隻是一席之地,他希望在她心裏的那個人能是他,而不是夜無殤或者南宮宣。

一旦夜無殤出了事,她與南宮宣勢必會鬧翻,如此,她便有可能來找他,和西越連成一線。

夜無殤不在了,而她與南宮宣又再無回到過去的可能,這麼一來,他便有了機會。雖然隻是一閃而逝,但他確實有過這樣的念頭。

或許,是因為不想正視自己的心,在產生這樣的念頭後,他便自發地否決了,甚至,往後便真的忘記了。如今想來,倒成了他動心的證據,確確實實的證據。

他對她動心了呢,可是,她是東陽皇後,也是那個身係預言的人,這樣的女子,他不是明明知道不能對她動情的嗎?他到底是何時陷進去的?

在他看來,女人輕如衣物,不過是暖床的工具罷了。他可以有很多衣物,如果遇上特別喜歡的顏色和花式,那麼,他會多做幾件同樣的放在那裏,換著穿,但絕不會單獨中意其中的某一件。換句話說,也就是他不會對任何一個女人動心。

他一直很清醒,這樣的想法從未變過,她卻在不知不覺間打破了他一直以來的規則,這,絕對不是一個好現象!

動心是嗎?雖說他沒辦法阻止自己不讓自己動心,但他絕對不能讓一個女人牽製自己的思維,成為自己的負累。既然她可以助西越一統三國,他絕對不能殺了她,那麼,他便隻能讓她為他所用,成為他的人。

都說得不到的便越想得到,一旦得到了,便會淡了各種心思。雖說他現在還沒有這樣的心理,但或許,他可以嚐試一下。

也許,當他得到她的身體之後,他對她便不會再有這種感情,他不需要的感情。然後,他便可以一心一意地助大哥問鼎天下,成為天下的霸主。而他,便是那個藏身在幕後的人,西越的大功臣。

……

月落日升,鬥轉星移,數日之後,東陽各地的傳聞依舊熱火朝天、喧囂繁鬧,而東陽皇宮,雖然已經褪去了李青曼失蹤第一日時的愁雲慘淡、烏煙瘴氣,但整個皇宮還是彌漫著一股沉悶的低氣壓,而低氣壓的中心,來源點,便是東陽皇帝——南宮宣。

眼看著秋季已經離去,冬天正在蔓延,氣溫本就不高,再加上無論他走到哪裏,哪裏都自發地溫度直降,比別處冷了不止一兩分,伺候的太監宮女們總是抑製不住地打冷顫,暗自感歎今年的冬天似乎會特別的冷,比往年冷。而他們的皇上,已經不能稱之為人,直接稱為冰山反而比較好。

這日午後,自從養心殿內傳出一陣稀裏嘩啦的聲響過後,緊接著便是鴉雀無聲,候在殿外的太監和宮女卻是忍不住抖了抖身形,臉上閃過一抹懼色。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自從皇後失蹤之後,每當有信函送進去,過不了多久,殿內的人便會大發雷霆,遭殃的,自然是那些容易被弄出聲響,容易被當作發泄對象的瓷器。現如今,養心殿內的茶具是每天都要換上一次,從無間斷。

瓷器易碎,還聲音清脆,有時,碎裂聲中還帶著異樣的悅耳,那麼響亮,那麼震撼人心,但是,並沒有多少人真心覺得好聽,更多的,是心驚肉跳,冷汗連連。

每當送信的人走出來,這些太監宮女以及侍衛便會凝神靜氣,仔細地聆聽殿內的動靜,留意著不讓自己被那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一大跳,但每當聽到茶具被摔得粉碎,他們還是會忍不住整個身子抖上三抖,心尖兒顫上三顫。

伴君如伴虎,皇上的差,真的不是那麼好當的。倘若,他們是那些茶具,早已不知死無葬身之地多少次,大概,還是四肢不全、血肉模糊。

血肉模糊,一群人不大敢想,但一想到四肢不全,眾人的臉還是齊刷刷地變白了,三魂中有一魂離體,然後又回到了各自的軀殼,一顆腦袋,垂得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低,模樣,比任何時候都要乖順,不是裝的,而是嚇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