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再次閱過信函上的內容後,南宮宣一如前幾日那般將手中的信紙往案桌上重重地一拍,目光深沉幽邃。

已經八天了,竟然還是沒有一星半點兒的消息,她當真從這世上離奇地消失了不成?

哼帶她出宮的人將她藏起來了是嗎?好很好就算掘地三尺,他也要將她找出來再將膽敢擄走他皇後的人碎屍萬段

閉上雙眸,深深地呼吸了幾次,待平複胸腔劇烈的起伏之後,南宮宣驀地睜開了眼,眸中的陰森冷冽已經淡去了大半,隻剩下尊者的冷漠與凜冽。

“來人,把東西收拾幹淨”

聲音傳開,候在殿外的人即使再不想進入猶如冰天雪地般的大殿,磨蹭了那麼幾秒鍾後,還是隻能硬著頭皮走進了殿中,戰戰巍巍地收拾著地上的碎片。

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傳來,抬首偷偷地看了一眼,在看清來人後,正在收拾碎片的兩個小太監雙手一抖,然後迅速垂下了頭,收拾碎片的動作比剛才明顯利索了那麼一些些。

毫無溫度地看著疾步而來,手中似乎還端著什麼東西的馮保,南宮宣微微眯起了眸子。

“啟稟皇上,奴才按照皇上的吩咐帶人在冷宮的周圍又仔細地檢查了一遍,結果找到了這個。”說著,馮保將手中的托盤恭敬地呈到了南宮宣的眼前,神情異常嚴謹。

看著托盤裏髒兮兮的類似女裝的東西,南宮宣挑了挑眉,“這是什麼?”

“回皇上的話,這應該是皇後娘娘的衣物。”

南宮宣一怔,一絲詫異從臉上閃過之後,他慌忙拾起那件沾滿了汙泥的衣物看了看,眉宇緊蹙。“你在哪裏找到的?你確定這是皇後的衣物?”

馮保回道:“奴才是在冷宮外的東牆角找到的,奴才怕自己認錯,還特意向陶冉確認了一番,她也記得,這分明是皇後娘娘曾經當做小公主照顧的衣物。

隻是,不知道為何,這兩件原本被紮起來的衣物竟然被解開了。奴才覺得事有蹊蹺,就將這兩件衣物拿了過來。”

“東牆角……”呢喃了一遍,有什麼信息從南宮宣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快到讓他抓不著那是什麼。眼神一暗,他迅即站起身來,“帶朕過去看看。”

“是,皇上。”不敢多做耽擱,馮保當即帶著南宮宣趕到了發現衣物的現場,而在現場的附近,眾多侍衛和宮女太監還在來來回回地尋找著,想找到除了衣物之外其他屬於皇後的東西。

見南宮宣到來,守在原地的陶冉屈膝行禮。“見過皇上。”

南宮宣一揮手:“免了。”

“皇上,就是這裏。”走近花圃,馮保指著一株萬年青一絲不苟地說:“奴才就是在這株萬年青的後麵發現娘娘的衣物的,因為位置有些隱蔽,第一日搜尋時,那些侍衛便沒能發現。”

掃了掃馮保所指的那株萬年青,抬首將周圍細細地打量了一番,相較於剛開始聽到消息時的一絲絲激動,此時的南宮宣早已平靜,心裏多的,是深思和清明。

倘若他沒有記錯,這堵牆的外麵應該是樹林,無人居住。而這東牆,算是整座皇宮最為偏僻的地方,除了侍衛偶爾巡邏至此,平時,大抵是沒有什麼人從這裏經過的。

細細算來,這裏離冷宮真的是很近,僅僅隻是隔了幾堵牆而已。

那晚帶她離開的人如果想要盡量避免與宮裏的侍衛發生衝突,從這裏翻牆而入,再徑直趕往冷宮,無疑是最近的路。這麼簡單的問題,之前他怎麼就沒有想過?隻要找到了逃跑路徑,總能發現些蛛絲馬跡的。

思及此,南宮宣驀地轉身,一臉嚴肅地說:“馮保,去把魅影叫來,讓他帶上幾個追蹤的好手。”

“是。”待說完,馮保立即轉身離去,而南宮宣,則是目光來回流連於冷宮和萬年青以及高牆之間,神情冷峻,目光銳利。

冷宮、衣物、東牆,這三者到底有什麼聯係?衣物為何會被拆散?又為何被扔在了角落?離開時,她到底是昏睡著還是清醒著?

那日,他趕到時,被褥是打開著的,床單也有皺痕,顯然頭一晚她的確有睡過。

此外,房間裏的東西擺放整齊,沒有掙紮反抗的痕跡,於是,便能完全斷定,她離開時,沒有掙紮。

想到此,南宮宣蹙了蹙眉。的確,是能說明她沒有掙紮,但是,也隻能說明她沒有反抗,並不能說明她是醒著離開的,還是在熟睡的情況下被帶走的。

如果當時她醒著,她連一般的生麵孔都怕,如若見到了陌生人,怎麼可能不發出聲響?怎麼可能不做出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