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她於我睿王府有恩。我自是不會忘的。就是妹妹你不提醒,哥哥我也不敢忘記。”華飛認真道。
“還有,箏兒怕是去不了帝都了,若是,若是,箏兒......還請二哥替箏兒向小鴿子解釋一二......”
華箏哽咽道。
華飛聽了,不由得惻然,製止道:“胡說,小鴿子她,她定是等著你親自去......”
說到最後,華飛說不下去了。
華箏悲戚的朝著他伸出了細瘦的雙手,眼前多了個染血的帕子。
華箏她,已經在咳血了。
“多久了?”華飛問。
“已經有一段日子了。近來越來越厲害......箏兒的遺願,還望兄長成全。”
華飛看著妹妹殷切的目光,不得不凝重的點了點頭。
點完頭,兄妹兩個忍不住相對垂淚。
“姑娘~”
翠翠走進來,望著正在對鏡發呆的葵姬輕聲喚道。
葵姬回過神來,放下手裏精致的步搖,從首飾盒裏揀出一隻素淨的玉簪子插上。
不知為何,今日她忽的感到極端的煩躁不安,像是冥冥中,好似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一般。
“姑娘,今日是侯爺的五十大壽,這打扮是不是太素了些。”翠翠望著那純白的玉簪子,忍不住問道。
“我不過是去彈個曲兒應景兒罷了,打扮得花枝招展做什麼。你去將我那套桃紅的衣裙拿來。”
葵姬不以為意道。
“是。”
淮陰侯府,今夜燈火通明。
前來賀壽的人絡繹不絕。
竇仲笑眯眯的坐在首位上,看著眼前這高朋滿座的景象。
在座的,非富即貴。很多都是在朝為官的大臣。
這是竇仲以前怎麼也不敢想的。
在他年少的時候,他的夢想是成為一個小小的總管。誰曾想呢,不過短短數年,他就成為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
連這些從前可望而不可即的大人們都得來給自己賀壽。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世事無常呐——
這句話,他在多年以前就想說了。
可是那個人沒給咱機會呐~~
竇仲歎息了一聲,喝了一口貢酒。
這酒還是聖上疼他,特給賜的。
潮州的雪上青,酒液通透無比,飄著一抹淡青,如雪中鑽出的新綠,映著白玉杯煞是喜人。
清脆如盤上落玉濺珠的琵琶聲響了起來,談笑的眾人都停了下來,摒著呼吸去聽那高妙的琵琶曲。
能將一個普通的琵琶彈到這樣的境地,除了君再來的葵姬姑娘怕是別無分家了。
竇仲意態閑適的靠在太師椅上,敲著手指、眯著眼睛、搖頭晃腦的享受著。
一曲既罷,滿庭皆寂。
過了片刻,回過神來的眾人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
“好,不愧是葵姬姑娘,這琵琶簡直是帝都一絕。”
“何止是帝都啊,怕是找遍整個王朝,也找不出比葵姬姑娘彈奏的更好的琵琶了......”
正讚揚間,隔著的簾幕傳出一道清脆的嗓音。
“一曲《富貴錦衣》,我家姑娘給侯爺賀壽,願侯爺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竇仲滿意的點了點頭,朝著身邊伺候的管家看了一眼,管家立馬就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