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裏是喬喬的短信。
祝小北,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會在初遇的桌子那裏坐著等你,直到你來。
一年前的場景,在我腦海中翻湧不休。
那是除了劉邦以外的第一個人,陪我過生日。
想起那個純潔的女孩,我差點按耐不住。
但最終,我邁出的腳步還是收了回來。
在我收回腳步,毅然決然的從圖書館門口離開時,我知道,我這輩子的初戀結束了。
喬喬等到了食堂關門還不肯離去,一個人哭的一塌糊塗。
在周圍吵嚷驅趕聲中,喬喬打電話罵我,祝小北你個混蛋!沒良心的混蛋!
她哭的一塌糊塗,卻隻是翻來覆去的罵一個沒什麼殺傷力的詞。
那個詞裏,還有纏綿的情誼。
我聽懂了,卻沉默的掛了電話。
在我十二歲以前,我幾乎在謾罵中過活。
什麼狗|娘養的、吃白飯的、畜生、瘋子......
我幾乎領略過所有惡毒的詞兒。
但從沒一個,比混蛋這個詞更刺痛我的心。
可我卻不能回頭。
我的心揪緊了。
喬喬終是死了心,有了新的男朋友。
他們出雙入對的時候,我偶然碰到過幾次。
喬喬還是那麼單純快樂,一點也看不見那晚痛哭的影子。
我稍稍得到了些安慰:看來,她的新男朋友對她很好,那就好,那就好。
安慰之後,也有點心酸和嫉妒。
很快,帝都的第一場雪來了。
劉邦來接我,比劃道,你瘦了。
我說沒瘦,長高了而已。
劉邦走過來,用手掌從他的頭頂劃過來,手掌停在我的眉間。
他憨憨的笑了,長高些好,男子漢就該這樣。
然後,他拍了拍我的胸脯,搖了搖頭。
我懂他的意思,他還是覺得我不夠壯實。
新年的時候,我拿出在帝都買的茅台。
劉邦瞪大了眼睛。
你哪來這麼多錢?劉邦問。
自己掙得。我笑,來嚐嚐,這酒可是全中國最好的。
劉邦遲疑的望著我,那表情分明在說,不相信。
劉邦好酒,自然知道茅台不便宜,我不過是個在校讀書的窮書生,怎麼會有這樣一大筆錢。
劉邦動也不動的看著我,眼睛裏的疑惑呼之欲出。
那樣子,明確表示,若是拿不出能說服他的證據,他是絕不會喝的。
我曾將我兼職的事告訴過劉邦,劉邦也曾問我,價怎麼樣?
我說六塊錢一個小時,雖然不多,但工作很輕鬆,就是教人讀書。
劉邦聽了點了點頭,比劃道,這個正好,你讀書本就是這個!
說著,劉邦豎起了大拇指。那臉上,是與有榮焉的自豪感。
劉邦清楚的知道,光靠我那點兼職,是不可能買下這麼昂貴的一瓶酒的。想到另外一種可能,劉邦看著我的眼神嚴厲了些許。
沒偷沒搶。我憑自己本事掙得。我對劉邦坦白。我能考上最好的大學,當然也能靠自己所學的專業知識賺錢。
劉邦仍舊心存疑慮,但臉上緊繃的肌肉卻放鬆了些許。
你不能騙我,我養你,很不容易。沉默了一會兒,劉邦打著手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