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當初在她娘的葬禮上,她出言狠狠譏誚了梅氏一頓,也是因此,惹得她爹心中大為不快,隻是這種事,她爹爹不好與楊太太出麵交涉,隻好委婉轉告了楊大人!

可楊太太並未因此就怕了梅氏,這些年因著心裏憋著一口氣,不管是梅氏被抬為了正室,還是誕下了宋家嫡子之後,她從未登門!

這份情誼,也是難得!

楊太太倒也是個大方的,拉著宋涼月的手一起去上香,更絮絮叨叨說了好些話,不過因為心裏還惦記著許慕原到底走沒走,宋涼月應付起她來到底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但宋涼月還是曉得好歹的,曉得楊太太是個實在人,兩人臨行分別的時候,她不忘邀請她時常來宋府做客!

走遠了,胡嬤嬤一直忍不住說道:“……楊太太可是個好人,當初先太太沒了之後,她還與太太吵了一架,後來還狠狠病了一場,聽人說瘦了不少,唉,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楊太太也老了不少!”

“都過去了八九年,若是再不老的話,那豈不是妖精呢?”宋涼月對楊太太可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想了想,說道:“是不是她有個女兒和我差不多歲數?”她記得,小時候她經常和那小女孩在一起玩,隻是如今,連那小女孩的樣子都忘得一幹二淨了,隻模模糊糊記得有這麼個人!

胡嬤嬤點點頭,說道:“難為姑娘給還記得,楊太太的大女兒就比姑娘大半歲,聽人說性子不大好,說什麼做什麼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在揚州名聲不大好,不過我記得,她小時候倒是挺聽話的……不過有楊太太那樣性子的娘,隻怕楊大姑娘的性子也好不到哪兒去!”

方才宋涼月就發現,這位楊太太性子挺厲害的,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在她娘去世之後與梅氏大吵一番了,要知道,她爹爹宋元嘉可是楊太太丈夫的頂頭上司,“這樣的性格有好也有壞,說起來,我在揚州也沒什麼交好的夥伴,也許到時候見到這位楊姐姐,能夠像當年娘和楊太太一樣,一見如故呢!”

“這倒好,若是先太太曉得了,也會高興的!”胡嬤嬤笑的嘴都合不攏了。

宋涼月笑了笑,等著她再次回到院子裏的時候,看著院子裏的落葉都已經被掃幹淨了,嘴角忍不住微微翹起來。

果然,等著她進了屋子之後,朝房梁上看了一眼,許慕原已經不在了。

也許,一切已經開始不一樣了。

宋涼月第一次覺得重生也是一件好事了,這兩世加起來,她總有一次贏了許慕原,雖說小贏一場,但好歹也是個好的開端不是?

想及此,宋涼月隻覺得心情暢快了不少,就連今扇都忍不住問道:“姑娘怎麼這麼開心?若是真的覺得在外頭暢快些,以後多出來走走就是了!”先前姑娘那性子,實在是太過於孤僻了些!

宋涼月也懶得解釋,笑著說道:“是該多出來走動走動,你這段時間多打聽打聽,看揚州城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沒,等著明年開春了,我們出去走一走……不對,我倒忘了,明年年初你就要嫁出去了……”

丫鬟一般有兩種選擇,要麼是贖身,從此和府中沒什麼來往,一種則是以後還在府裏頭當差,今扇選的是第一種,不過是看著宋涼月這樣子,隱隱倒是有些後悔起來了,“奴婢以後雖不能跟著出去玩了,不過沒事兒的時候還會來瞧瞧姑娘,給姑娘請安的!”

她的未婚夫是宋家的家生子,她在宋涼月跟前討到了好,對他們一家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宋涼月點點頭,又與她說了會子話,時間倒也很快就過去了。

轉眼就到了第二日回府的時候了,宋涼月問了胡嬤嬤有沒有掉了的東西,香油錢都給了沒之類的話,這才上了馬車。

因為她擇床的厲害,再加上害怕許慕原從哪個角落冒出來,所以一直都沒有睡好,等著踏上了馬車的那一刻,這才覺得心裏的石頭落了地。

今扇瞧著她眼瞼下一片青紫,忍不住說道:“姑娘,靠在奴婢身上睡一會兒罷!”

“不用了,今兒天氣好了不少,隻怕路上的行人也多起來了,就算是靠在你身上,隻怕也睡得不大踏實,待會兒還得重新梳發髻,麻煩得很!”邊說話,宋涼月邊掀起車簾朝外頭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