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脈(2 / 2)

石小川覺得這個推斷沒準就是事情的真相。

他和這個村子有極遠的血緣關係,所以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才會覺得親切,不單單是因為這個孩子蜷成一團哭泣的樣子,有著自己的影子。

兩個人在樹林裏待了許久,一直到天秋找了過來。

石小川牽著那孩子的手,把他帶回村子裏,“別再躲著哭了,不會有事的。”

小孩點點頭,跑回了家。

他們回到了族長的屋子,天秋告訴石小川,收拾收拾,他們要上山去。

在周家村雖然生活上肯定是要方便很多,但是人來人往的,不容易靜下心來修煉,所以天秋決定還是找到自己以前在山上的住所,在那裏,應該會清靜許多。

和族長約定了一個時間,背著兩個包,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出了村子,往森林深處走去。

這一回,天秋沒有遲疑,埋著頭在前麵帶路,石小川兩手空空的跟在後麵,要比體力,他完全不是天秋的對手,所以隻能把行李全交給他,天秋一個人拎著兩個包,在茂密的樹林中,遊刃有餘的走著,明明沒有路的地方,他也能找到走過去的方法。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石小川隻覺得自己雙腿好像灌了鉛一樣,重得快抬不起來,就在他快要忍不住喊停的時候,天秋終於止了步,他站在那兒,石小川低著頭,暈頭暈腦的跟著走出了樹林,站在他身邊,抬頭一看,眼前是一片懸崖裂穀。

天秋指了指懸崖,“就在這下麵。”

石小川站在懸崖邊,隻怕有幾百米的高度,他看得眼前發黑,第一次發現自己有恐高的症狀,他不自覺的抓住天秋的手臂,“這,怎麼下去?”

天秋從背包裏拿出一根尼龍繩,一頭拴在懸崖邊的一棵樹上,把另一頭扔下了懸崖,“我先下去看看,你在這看著。”

其實天秋根本不用這根尼龍繩,光憑著懸崖上長出來的那些藤條就可以下去,但是他怕石小川擔心,就栓根繩子安他的心,石小川就趴在懸崖邊,看著天秋在崖壁上晃來晃去,就好像蜂鳥一樣,停留在空中,然後就看到他突兀的消失在了崖壁上,石小川緊張的拉了拉繩子,繩子那頭傳來了輕微的扯動,他才稍微放下了心。

過了一會兒,天秋從下麵又爬了上來,“找到地方了,那兒有個山洞。”天秋告訴石小川。

石小川這才知道,原來天秋幾百年前就住在這個崖壁上。

兩個人費了一把力氣,總算是平平安安的到了那個洞穴中,石小川好奇的看著眼前這個幾百年沒有人闖入的地方,這個洞很深,在那些看起來根本沒有明顯區別的岔路中走來走去,很快,石小川就迷失了方向,走了十幾分鍾,他們終於來到了目的地。

石小川看著眼前那幾個小洞穴,覺得真有“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錯覺。

這是一個小型的石洞,石洞周圍連著幾個小洞,每一個小洞都有各自的用途,大石洞中間還有一個小潭,旁邊長滿了能夠在這種陰暗的環境下生長的植物,比如某些苔蘚,蕨類等。

石小川跟著天秋走到了最大的那個小石洞中,經曆了幾百年的歲月,裏麵石桌石椅石床,甚至連石製的書架還安安靜靜的擺放在這裏,絲毫改變都沒有,隻有厚厚的灰塵告訴你,時間已經流逝了許久許久。

這兒一點也不潮濕,不光是那些石製的家具,就連地麵和牆壁都經過了打磨,看得出來,主人是用了心的在打理自己的家。

天秋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把那個小潭中的水汲出來,一點點的衝刷著這個房間,他們總共也就清理出了兩個小石洞,到了晚上的時候,終於把一切都弄得妥妥帖帖,石小川用天秋帶回來的幹柴點了堆火,處理著他捕回來的野兔,慢慢的放在火堆上烤著,這回他有了些經驗,總算不至於手忙腳亂。

兩個人默然不語,這種躲避著修煉的日子也不知道要過多久,石小川想起來,好像再過兩天就是除夕。

天秋變成了半人半蛇的樣子,蛇身泡在那個水潭中,上半身卻躺在旁邊的石頭上,閉著眼睛,那本“蛇經”被他拿在手中,石小川看來看去,也不知道,這樣到底算不算在修煉。

他等了好久,天秋還是紋絲不動,而架在火上的野兔可不等人,石小川隻好走過去,還沒等他靠近,天秋泡在水潭中的尾巴就一甩,水潭被他掀起了一陣波浪,水“啪啪”的衝刷著石壁。

天秋看著石小川,慢慢的從水潭中爬出來,挪到了火堆旁。

石小川把其中一隻烤兔子遞給他,然後開始和他聊天,說起今天遇到那孩子的事,當然必不可少的提到了自己的推測。

天秋把烤兔子放下,慢慢的湊過去,一點點的靠近石小川。

石小川被他的眼神逼迫著,慢慢的就往後縮。

“不,你不是蛇王的孩子,你是我的——你有的,是我的血脈。”天秋用又輕又柔,卻不容置疑的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