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裏夫人對這些蠅蠅之語,從來都是高傲地不予理睬,也許認為這些上不了桌麵的玩意兒是成不了氣候的。她的同事和朋友們也輕視了這些邪惡勢力的能量。她仍然按部就班地在半個月裏拜訪了58位院士。
當居裏夫人在她的實驗室辦公室裏通過電話得知布朗利當選這一消息時,她感到意外,也感到痛心,但她一言不發,不作任何評論。難道還需要評論嗎?她把這一消息告訴實驗室的同事們,他們更加感到意外。
居裏夫人從此再也不願提出任何類似的申請,再也不願意為這些無聊的爭論傷害自己以及朋友和同事。
1961年,丹麥著名物理學家玻爾曾在該年度舉行的第十二屆索爾維會議上講到1911年第一屆會議的情形。他說:“會上的討論由洛倫茲的一次精彩演講開始,普朗克自己對於引導他發現了作用量子的論證進行了說明,在會上的最後一次報告中,愛因斯坦總結了量子概念的很多應用,並且特別處理了他在低溫下比熱反常性的解釋中所用的基本論證。”
那次會議在討論量子論時,由於大多數科學家的不理解,反對的意見很強烈,討論到愛因斯坦的“光子理論”,連提出量子論的普朗克本人都有非議。所以,大會簡直像耶路撒冷廢墟上的悲哀。
但居裏夫人卻十分支持愛因斯坦。當時愛因斯坦剛當上布拉格大學的教授,但格羅斯曼和讚格爾等一些人就已開始想方設法把他弄到蘇黎世的理工學院任教,他們向一些關鍵人物提出請求,征求對愛因斯坦的意見。
就在會議快要結束的時候,法國報紙上卻突然發生了對居裏夫人惡毒毀謗的事件。這一天,法國的《新聞報》突然登出一條轟動而且特別有煽動性的文章,文章的題目是“居裏夫人和朗之萬教授的愛情故事”。
這位叫豪塞爾的記者是在采訪了朗之萬教授的嶽母後寫下這段奇文的。一開始它就有一種不懷好意的煽動性,那些刻薄話不乏造謠和無理的猜度,別有用心的含沙射影和小街巷裏的流言飛語。
朗之萬是一位很有作為的人,他在科學研究中取得了豐碩的成果,並於1929年被選為蘇聯科學院院士,1934年選為法國科學院院士。
皮埃爾是朗之萬的老師,皮埃爾去世以後,他出於同情和尊重,常常幫助居裏夫人,彼此之間的感情確也超過一般人之間的關係,但這隻是一種相互敬重、相互愛慕的高尚情誼。他們早就聽到過各種各樣的流言飛語,但他們並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
朗之萬的妻子卻抓住這件事,經常跟朗之萬吵個沒完沒了。朗之萬已實在無法忍受妻子無理的折磨和嶽母尖刻的責難,他變得越來越神經質,經常無端地感到心情緊張。
1910年7月,朗之萬在大家的勸說下,離開了妻子,在巴黎租下一套房間,一個人單獨過日子,但仍然沒有離婚。
結果,這種不果斷和不明智的做法,給了一些專在雞蛋裏挑骨頭的新聞記者以可乘之機。於是在“他們兩人到哪兒去了”的可笑猜疑中,爆發了這場可恥的桃色新聞事件。在巴黎找不到他們,一些人以為兩人私奔了。
其實,此時他們兩人正在世界最高級別的科學會議上發表意見。居裏夫人在布魯塞爾知道這件事情以後,憤怒地宣布:“這是誹謗!”
彭加勒和佩蘭宣稱:“對於報紙上對我們同行和朋友的不實之詞,感到驚訝和氣憤!”
盧瑟福氣憤地說:“真正無聊至極!”
居裏夫人決定不出席閉幕式,瞞著記者趕回巴黎。回到巴黎後,她立即在《時代》上發表聲明:
我認為,報界和公眾對我個人生活的所有侵犯都是極端惡劣的行為。因此我將采取強有力的行動,反對刊載與我有關的文章。同時,我有權要求一筆高額賠償,這筆錢將用於科學事業。
在居裏夫人義正詞嚴的駁斥下,那位《新聞報》最先挑起事端的豪塞爾自知理屈詞窮,急忙寫信向她道歉,她把他寫的信寄到《時代》上刊登出來。
後來,在政府有關部門和科學界著名科學家的幹預下,這件事在原則上被平息下去了。但小報卻不管這一套,巴黎的小市民最喜歡的就是這種流言飛語,就是這種能刺激人想象力的桃色新聞,於是一些無聊的文人墨客硬把這件新聞炒得越來越邪乎,越來越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