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數息，八字胡中年人臉上露出疑惑之色，喃喃道：“先天真氣……還真的是一名先天武者。”
但是，倏爾，他臉色又是一變，張口說道：“他的靈魂，為什麼無法探察？”
話一出口，不僅是剛剛放鬆下來的三宗大圓滿真人再度變了臉色，就連原本平若無事的雲海大鵬，都皺起了眉頭。
顯然，饒是以他千多年來的豐富經曆，也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白雲宗秘製麵具有遮擋神識之效，就算是金丹期大圓滿修士，隻是用神念掃視，也不能探察唐燁的修為。”雲海大鵬心中想道，“可是，汪洋真人此刻是用神念從他的身體內探察，怎麼可能探查不出他的靈魂？莫非……”
就在此時，八字胡中年人忽然“啊！”地痛呼一聲，拿捏著唐燁的手不由鬆開，原本被他捏住的唐燁身形一閃，瞬間從原處消失。
“他去了秘境通道！”一直沒有說過話的致海宗女劍修厲聲喊道，手指揚起，向著空間通道劈出數道劍氣。
主持陣法的五名白雲宗長老見狀，連忙閃身到一旁，撤回維持的通道的短劍。劍氣衝到通道入口之前，將本就變得極不穩定的空間通道劈成粉碎。
“鵬兄，你可得給我們的一個交待。”碧波宗的宮裝女修高聲說道，長風宗的修士與汪洋真人也閃到雲海大鵬的另外兩邊，成三方向合圍之勢。
“這……”雲海大鵬沉吟半晌，不知從何說起。
……
海宮秘境中，一片殘垣斷壁廢墟之上，閃現出唐燁踉踉蹌蹌的白色身影。
唐燁走路時搖搖晃晃，重心都已不穩，身上的白袍被割出無數口子，浸染了不少血液，可他的臉上卻有著難以掩飾的欣喜之色。
走到一處傾塌了一半的房屋前，他停住步伐，緩緩坐了下去，斜靠在牆壁之上，大口喘起粗氣來。
唐燁運轉起丹田內真氣，在周身經脈中不停遊走，開始恢複消耗的體力，修複體表的創口。
一直持續了半日之久，將在空間通道內受到的創傷修複大半，唐燁才長舒一口氣，堪堪停了下來。
“那股空間亂流，可真是強啊……也不知是哪個牲口將空間通道劈碎的，險些要了小爺的命。”回想起半日前發生的事情，唐燁不由咒罵出聲，但轉而又換了副滿意的臉色，“也合該小爺命好，不僅沒死，還因禍得福。”
他微微一笑，從地上站起，抬腳邁出，身子頓時消失在原處。
緊接著，他白色的身影又從十多丈外的廢墟上顯現而出。
整個過程中，他的身形完全消失，好似不存在於這個世間。
唐燁輕撫胸口，低聲細道：“若不是靠著罡氣保護，恐怕我早就被空間亂流切成一片一片的了。”
轉而，他的眼中又放出閃亮的光彩：“不過，也正因如此，我才得以近距離接觸空間之力，領悟了這式無上武學。”
“借空間之力，破除空間拘束，便叫作‘破虛’罷。”唐燁心中滿意，腳下輕踏，身形再度消失在了廢墟中。
……
海宮秘境，相傳無數年前原本是南海的海族聚居之地，說是海宮，其實是一個十分巨大的城池。
海族的大能強者，將整個城池煉化為一方小世界，海族在小世界中，沒有外敵相擾，將整個城池都建設得如同巨大的宮殿群落一般，故稱為海宮。
隻不過，這個原本極為繁榮的城池，在海族舉族皆滅之後，便成了一片廢墟，隱藏在空間亂流之中，不見天日。
唐燁換上了血蟒法袍，踏空而行，絲毫不擔心會引人注意。
領悟破虛之後，整個海宮秘境之中，除了卓均這樣的天資卓絕的假丹修士，再沒有能夠真正對他造成威脅的存在。
當然，這裏隻算上了五宗進入秘境之內那些內門外門弟子，至於秘境內的一些未知存在，則沒有計入此內。
“這聲音怎麼聽著有些熟悉？”他正在趕往千丈外的一處殘存的偏殿，卻聽到了一陣帶著怒意的人聲。
唐燁的身形驟然停了下來，這聲音的主人他肯定認識，隻不過一時之間，想不起是誰。
他望向聲音傳來之處，隻見一處倒塌的小殿前，一名藍袍修士正與兩名綠袍修士爭論著什麼。
運轉起星耀神目，他清楚地看到了那名藍衣弟子的麵容，心中略驚：“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