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雙掌拍出後,巨大的危機感驀然出現在唐燁的腦海內。
這種感覺,使他一陣心悸,他的整個身體,仿佛置身於一片颶風之中,被無數道罡風包圍,道道罡風如同利劍一般,向著他的肉身刺來。
唐燁登即運轉起九重浪,將丹田內的九重真氣漩渦全部催動,散入四肢百骸中,引動起大海天地之力,驚濤駭浪掌隨之拍出。
巨浪與罡風相碰,立刻就顯現出頹勢,被罡風割裂開來,如同布匹被剪刀戳破一般。
“給我破!”唐燁繼續催動九重真氣漩渦,兩雙肉掌再度向前拍出,一連八次,直到將九重浪催動的全部真氣瞬間耗空,方才罷休。
八重巨浪,接連與罡風相撞,兩者交界之處,震耳欲聾的海嘯之聲與獵獵風聲交雜一起,如同在山穀間激起了千層大浪。
“不好!”唐燁一驚,兩式無上武學相碰,結果並非自己所料的平手,而是罡風足足破去了九重巨浪,依然向著自己斬來,他腳下想踏出鬥轉星移七星步,但是體內的真氣暫時消耗殆盡,根本無法引動星辰之力。
眼見已經避無可避,躲無可躲,唐燁隻能再次將武魂灌注墨蝰妖蛇紋身中,墨鱗槍瞬間現於身前,雙手緊攥槍杆,向著罡風掃了過去。
所幸,黑衣人雙掌擊出的罡風,在和九重的驚濤駭浪掌對撞之後,已經失去了八成威能,現在僅剩的兩成威能,和墨鱗槍撞在一起,隻是將唐燁的身體瞬間彈飛。
催動體內僅剩的少量真氣,使出虛空龍行術,唐燁挪移出百餘丈遠,才下落在地,單手撐著墨鱗槍,氣喘籲籲地站在地上。
“九重浪加成的驚濤駭浪掌,已經達到了當初卓均釋放出的劍氣之威力,饒是這樣,都不能阻擋。”唐燁心有餘悸,“他的攻擊,居然強橫如斯。”
黑衣人兩掌拍出的罡風,已經超出了築基期修士的範疇,達到了金丹初期真人全力一擊的水準,哪怕是以他如今的先天大圓滿的修為,也發揮不出如此強大的攻擊。
“震天裂風,怎麼會有如此強大的威力……”黑衣人使出的武學招式,明顯仍是那式震天裂風,可其威力,卻遠遠勝出先前。
但這種想法,很快便被他拋諸腦後,因為此時,黑衣人已經來到他的身前。
“你這招式,無非如此,小爺可是接了下來。現在,可得告訴小爺,你究竟是如何會的行雲流水?”唐燁強作笑意,嘴上說道,心頭仍然警惕,假若情況一有不對,立刻激發墨鱗槍的罡氣護罩,全力逃遁。
“老朽說過,你若是能接下我一招,便告訴你,豈會食言。”黑衣人的聲音不再是那種刻意壓製的嘶啞之聲。
話音落下,黑衣人身上,便綻放出耀眼無比的光芒,晃得唐燁根本睜不開眼睛,其氣勢威壓更是壓迫得唐燁幾乎要匍匐在地,難以行動。
“這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唐燁雙臂擋在麵前,費力地撐起黑色的罡氣護罩,心中驚懼無比。
如果隻是一名先天大圓滿修士武者,單憑其散發的威壓,肯定不會帶給自己如此大的壓力。
這樣的人物,莫名出現在白雲宗的外門山穀,還向著自己出手,卻隻使用先天武者的實力與手段,實在是匪夷所思。
亮光散去後,唐燁勉強睜開雙眼,抬頭望去。隻見原本一襲黑衣的此人,居然搖身一變,成了一個身著白袍,臉帶銀色麵具,披散著白色長發的修士。
唐燁定睛一看,這人身形隱隱之間有些熟悉,其銀色麵具更是見過數次,身上的白袍,乃是白雲宗的製式服裝。仔細回想起來,自己居然早已見過此人。
正是白雲宗門派大典當日,唐燁進入奇妙空間之後蘇醒過來時,所見的那名戴著銀色麵具的白袍修士。
麵具白袍修士身上散發出的氣勢,驚人無比,超過了唐燁此前幾乎一切所見,就算是金丹期蛟龍妖修赤兀秀,也遠遠不能與之並論。
那名帶走林之洋的萬劍宗藍衣劍修,應該與這麵具白袍修士相差仿佛。
至於能超過他的,怕隻有在海底石洞內發現的那半截斷劍,才能壓其一頭。
“元嬰期……真君……”感受著麵具白袍修士散發出的巨大氣勢威壓,唐燁心中頓時便已明了,“白雲宗內有此修為的,除了白雲老祖,再無他人。”
“弟子唐燁,叩見白雲祖師爺。”知曉了對方身份,唐燁當即跪了下來,雙手撐地,頂著威壓,低頭喊道。
不論如何,自己總算是白雲宗的弟子,授業恩師白公也出身於白雲宗,向著自家宗派老祖行此大禮,乃是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