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笑了,說道:“嗬,你騙我!哪有東西是這麼走的?”
男孩臉憋得通紅,說道:“真的,就是這麼橫著走,騙你的話我就是螃蟹!”
女孩又忍不住笑了,笑了一會兒,想到海邊這麼有趣,不禁滿是期待地說道:“要是能去看看就好了!”
“這有什麼難的?要想去的話,我帶你去!”
“好啊!真的嗎?可是……現在不行啊……我想讓媽媽帶我去厄華的時候,她總是說要等我長大了才行!”頓了一頓,眼睛裏的光突然又亮了起來,期待地看著男孩,說道:“等我們長大了,你再帶我去那裏好不好?”
男孩想也不想就點頭,信誓旦旦地說道:“好!”
“你說的哦!不許反悔,也不能忘啊!”女孩甩動著紅發,側著頭看著他,很鄭重地伸出了小手指。
“一輩子也不會!”男孩也伸出了小指。
…………
想到這裏,瑪麗輕輕地笑了,那個男孩對自己的承諾終於實現了。輕撫著小手指,似乎仍能感到那時手指相扣時的餘溫。可是,心中又感到失落,因為……那個曾經下過約定的男孩雖然站在麵前,卻好像已經不記得自己了,約定已經實現,可是對自己來說,還有什麼意義呢……
而此時的少年,也同樣想起了那一段深藏於記憶中的一幕,看著自己右手的小指指尖,想到若幹年後的一天,居然會帶著另一個叫瑪麗的少女一起來看海,一邊感歎著世事的奇妙,一邊卻感到無盡的惆悵。
轉過頭來看著瑪麗的側影,心潮起伏,不禁想到:“真的是好像瑪麗啊……嗬嗬……我可真是傻啊……我也沒見過瑪麗現在的樣子……怎麼會覺得她們很像呢……”
搖搖頭,輕輕地笑了,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卻依然思念著瑪麗。
(瑪麗啊!真的好想看到長大以後的你啊……如果你還活著就好了……)
吹著澀澀的海風,吉梵覺得嗓子有點發幹,這才想起從早上到現在還沒有喝過一點水,可是此時又到哪裏去找水喝呢!隻得輕舔著自己的嘴唇,努力吞咽著自己的唾液。然而,這一細小的動作卻被細心的少女發現了。
“渴了嗎?要不要喝點水?”少女關切地問著。
“啊!”
被少女發現了自己的小動作,吉梵有些不好意思,但隨即卻好奇少女要去哪裏找水呢?聯想到少女從未見過海的事實,少年低頭看看下麵的海水,不禁懷疑少女不會是不知道海水不能喝吧!
“有……有一點……可是這附近好像很難找到可以喝的水啊!”吉梵很小心地刻意強調了“可以喝”幾個字。
“我這裏還有一點,是我自己釀的酒!你要嚐嚐嗎?”說著少女把手伸入了懷中。
“聽了少女的話,吉梵更加驚奇了,看著少女白晰的手臂從懷中拿出一個銀色的小酒瓶來,不禁奇怪地想到:“原……原來……她還有這種嗜好啊……”
接過少女遞過來的灑瓶,擰開蓋子,一縷沁入肺腑的芳香飄了出來,雖在強烈的海風不停地吹拂下,酒的香氣卻好像凝固在半空中,縈繞在兩人周圍。
這種香氣有種久違的熟悉感,吉梵怔了一下,連忙輕輕啜了一口,香甜的液體滑入口中,那種滋味隻要嚐過的人就絕對不會忘記。
一種闊別已久的感覺回蕩在少年心中,他突然身體巨震,又喝了一大口,轉過身來不可置信地看著紅發的少女。
“這種味道……這是……”
“吉梵!你……你還好嗎?怎麼樣了……這酒有什麼問題嗎?”而看到異樣的吉梵,紅發少女又是焦急又是擔心。
(這……這是……蜜酒!不會錯的!她……)
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紫色雙瞳一眨不眨地看著麵前的麗人,火紅的秀發,天使般純潔的表情,和記憶中童年的瑪麗漸漸重合。
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吉梵顫聲問道:“瑪麗……在厄華的時候,我們真的是第一次相見嗎?”
聽到少年的話,瑪麗腦海一片空白,體會了話中再無人能懂的含義,心中發顫,淚水幾乎就要從眼眶中流下。
(他……他……記起瑪麗了!)
“……不是第一次……不是第一次……”眼睛含著幸福的淚水看著眼前的少年,紅發少女的表情分不清是笑著還是哭著,輕輕地搖著頭……
“你……你……你是瑪麗!”種種的巧合誤會都在少年腦海中快速的重現,他隻覺得腦中一聲巨響,失去了知覺,隨後無法言喻的喜悅像狂洪一樣充入身體。
“是的……吉梵……我是瑪麗……瑪麗·塔吉娜……啊……”
時空的阻隔,沒能讓這兩個孤兒忘了對方的存在,即使是在性命垂危的時候,腦海中依然顯現的是對方的影子,就是麵對死亡也不會感到害怕,而在最痛苦的日子裏,想起了對方,卻會擦去淚水,快樂地活下去……
這一刻,七年的分離,七年的思念像潮水一樣洶湧地拍打著心靈,充斥在心頭,張大了嘴巴,千言萬語,隻覺無從說起。
唯一能做的,隻有情不自禁地張開了雙臂,將對方緊緊摟在了懷裏。
(是的……你是瑪麗……我還以為你已經永遠離開我了……這次……我不會再讓你從我身邊消失……)
(……我也不想再離開你了……)
並沒有張開嘴說話,而是一種心靈的共鳴,那一刻,紅發少女和紫瞳少年都深信……聽到了來自對方心中的聲音……
所有的誤會和解釋都不再需要,他們比任何時候都清楚了對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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