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蕭遠道被府中仆役架起,向外拖去。
他驚怒交加,奮力掙紮:“我可是安國公的長兄,你們這些低賤的奴才,怎麼敢以下犯上?”
眾仆役充耳不聞,隻顧著發力。
該扯胳膊的扯胳膊,該拽衣服的拽衣服。
安國公愛妻如命,成婚多年,自微末之時到如今身居高位,從未與夫人紅過臉。
縱然二人僅有一子,旁人千般勸說,背地裏萬般嘲笑,安國公也從未動過納妾的念頭。
對安國公而言,安國公夫人絕對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人。
蕭遠道雖是安國公長兄,但並非一母所出,兩人不算親近。
兩人平日雖有往來,但安國公的態度一向冷淡。
能在安國公府長久待下去的,自然不會是傻子。
得罪蕭遠道,頂多也隻是被他斥罵幾句。
但若是違抗夫人之命,到時動怒的可就不是夫人了。
縱然夫人不加以責罰,安國公也必然會雷霆大怒。
該聽誰的,他們心中自然清楚。
“韓青伊!”蕭遠道怒瞪著安國公夫人,神色陰鷙。
“你不過一婦人,就算是嫁入我蕭家,也終究是外人。”
“我與遠修乃是兄弟,我們才是一家人。”
“你怎敢將我趕出府去,挑撥我兄弟感情?”
他不顧旁人阻攔,嘶聲怒罵:“果真是最毒婦人心!你心思歹毒,怎配吾弟?”
“大哥!”蕭遠征稍顯慌亂,急急出聲,“不可胡言!”
他轉向安國公夫人,聲音中帶上些許懇求之意:“二嫂,大哥近日諸事不順,心情不好。”
“並非故意如此,還請二嫂寬容一二。”
安國公夫人麵對蕭遠征之時,神色稍稍緩和。
蕭遠征與蕭遠道雖為一母所出,但性情截然不同。
蕭遠征性情豪放,重情重義,對她這個二嫂也一向敬重。
平日蕭遠征若有所求,安國公夫人多半應允。
但今日,安國公夫人卻依舊冷然,分毫不讓:“我已多番忍讓,蕭遠道依舊如此冒犯!”
“縱是血親,我也斷然難容!若再相讓,我安國公府顏麵何存?”
安國公夫人動怒至斯,對蕭遠道直呼其名。
安國公夫人出身世家,氣質華貴,平日雍容端莊。
此時動怒,卻是壓迫感十足。
無虞略顯驚詫地瞥了安國公夫人一眼,垂眸輕笑。
她倒是看錯了安國公夫人,本以為會是性格和軟之人,不想如此果決。
到底是韓家養出來的女兒,自不會尋常。
蕭遠道掙紮得厲害,下人到底有所顧忌,不敢傷到他。
局勢一時僵持,幾近凝滯。
急促的腳步聲倏然響起,尖銳的聲音於顫抖中顯出無盡的慌張。
“夫人,不好了!”
“少爺……少爺他毒發了!”
滿室寂靜。
安國公夫人臉上的血色幾乎是頃刻之間消失,麵色蒼白如紙。
一片死寂中,安國公夫人向外奔去,神色倉惶。
蕭遠征亦是色變,緊隨其後。
無虞微微皺眉,目光自蕭遠道身上一掃而過,轉身而去。
室內空無一人,蕭遠道被人鬆開,遺忘在內。
他看著遠去的眾人,憤怒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猙獰詭異的笑容。
“蕭遠修,你當上安國公又如何?我要你斷子絕孫!”
“以後,你的爵位,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兒的!”
“韓青伊,你這個賤人!我看你如何承受這喪子之痛,我要你生不如死!”
低低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中回蕩,消散於微風之間,平增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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