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朱洗以論文《無尾類雜交的細胞學研究》,獲得法國國家博士學位。身在異國他鄉的朱洗並沒忘記,此時此刻他的祖國正在遭受著日本帝國主義侵略者怎樣的蹂躪。他對老師說:“我們的國家非常落後,她需要科學。我來法國,就是為了要把學習到的科學知識帶給祖國。”巴德榮教授不能不為朱洗這一腔愛國情所深深打動。11月,朱洗用多年的一點積蓄,買了些書籍和實驗儀器,告別了一心想挽留他的巴德榮教授,啟程回國了。
回國後的朱洗應聘於廣州中山大學當教授。可是廣州當局非但不很支持真正的科學事業,反而宣傳那些陳舊的“生物自然發生說”。朱洗不得不與他的合作者一起,同這種偽科學進行一場辯論。1935年春天,朱洗辭去了中山大學的職務,來到北平,受聘北平研究院動物研究所研究員。
在北平的日子裏,郊外日軍借口演習,竟然將坦克開進中國大學校園。朱洗教授忍受不了這種屈辱,常常失聲痛哭。在別人的建議下,朱洗來到上海,籌辦一個生物研究所。
在上海,朱洗寄居在朋友家中。他一麵在中學教法文,一麵繼續搞研究。這裏缺少研究人員,條件簡陋。他和助手自己設計溫箱,買不起化學純氯化鈉配製生理鹽水,就用食鹽替代。莊孝德教授曾說“誰能想到,蒸餾水處理蛙卵使其完全成熟的過程,這樣一項出色的工作就是用食鹽配製的生理鹽水完成的。”就在這樣艱苦的條件下,朱洗還培育出了兩隻人工單性生殖的青蛙。
“八·一三事變”後,上海陷入敵手,朱洗沒有了經濟來源,研究工作也麵臨停步不前的狀況。可朱洗不僅拒絕了重慶政府的聘任,也拒絕了汪偽政府的利誘,深刻地表現出一個愛國科學家的正直胸襟。就在這時,朱洗的一個好朋友,因為出版具有抗日傾向的書籍,被日本憲兵秘密殺害了。麵對失去摯友,朱洗悲痛萬分。上海形勢如此險惡,朱洗隻得憤然離開,回到了浙江臨海老家。
朱洗塑像
1945年8月,抗戰勝利,朱洗教授重新回到上海,四處奔走,希望得到支持,恢複他的研究工作。與此同時,朱洗應聘台灣大學。當時的“台大”確有點“群賢畢至,少長鹹集”的景象,而且那裏氣候宜人。以後的幾年中,朱洗往返於上海和台北,一邊任教,一邊指導留在上海的幾個助手恢複了部分科研工作。
1950年到1962年,朱洗教授繼續從事兩棲動物的卵球成熟、受精和人工單性生殖方麵的研究,取得了眾多科研成果。其中,1961年在他的實驗室裏誕生了世界上第一批“沒有外祖父的癩蛤蟆”,著實讓世界震驚了一次。
1961年冬,朱洗教授終因操勞過度,重病在身,不得不住進了醫院。即使在病床上,他仍忍受著痛苦,以堅忍不拔的毅力編寫《魚類生殖及其後代的發育生長與變態》二十餘萬字。朱洗教授忘我工作,直到生命最後一刻。
1962年7月24日,朱洗教授不幸與世長辭。
——傳世佳言——
科學需要人的全部生命,八小時工作製是不行的。
作為一個科學工作者,在科學上貢獻自己的勞動是應該的,國家和人民給我們的已經太多了,我們應該為國家和人民多做一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