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一個車禍,又讓那個愛哭鬼重現。
“愛哭鬼阿玄,不要哭。”
潔白輕柔的紙巾輕輕拭去眼尾的淚水。
“阿玄都上大學了,怎麼還愛掉鼻子呀?”
“阿玄想怎麼叫哥都可以,哥都不介意……”
淚在眼眶中徘徊,倏地源源不斷墜下,“曜崽,我……我上大學了嗎?”
“阿玄不是還在……”
姚曜覺得帶孩子真是門難懂的學問,眼淚花打在手背上,怎得淚越發掉得厲害了?
“阿玄,你不記得嗎?”
“阿玄已經上大學了,現在和哥一個學校,還和哥一起合租,每天都和哥一起生活,我們,晚上還會偶爾一起吃頓飯。”
……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曜崽,我不記得了。”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裴餘玄的眼淚正式決堤,“曜崽,我不記得了,哥說的那些在這裏都是空白的。”
裴餘玄指了指自己被裹成粽子的腦袋,紗布因著哭泣的嗚咽而輕顫,“在我這裏,哥才上大學,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
剔透的淚水從眼眶滴滴墜落,姚曜輕拍那人的後背,說話節奏舒緩,不急促、不強烈,一貫的安寧又柔和的安撫。
“阿玄,你失憶了。”
“哥沒有照顧好你,出了車禍,哥實習太忙總是沒和你說上幾句話,你在大學適應不,哥都還未清楚。”
腦袋瓜從姚曜的頸窩鑽出,頭發蹭得雜亂,像炸毛的小狗。
“不該曜崽,肯定是我,肯定是我沒有主動和哥說話,肯定是我的錯。”
“曜崽不要自責,阿玄除了失憶,沒有任何傷口,曜崽不要自責……”
姚曜那雙多年未揉人小腦袋的手都蠢蠢欲動,終還是揉了揉雜亂的發,“阿玄還未告訴爸爸們,要不要打電話。”
微潤的眸子看著他都散著碎光,“不要。”
“要是爸爸知道我受傷,又要囉嗦了。要是不讓阿玄跟曜崽住……不想那種局麵發生。阿玄要和哥一起住。”
“曜崽,我要和你一起……”
姚曜沒得法,每天惴惴不安,把裴叔的孩子帶到失憶,實屬罕見的例子。
他有愧。
裴餘玄不讓他告訴爸爸,也不願意住很久的院,委屈巴巴道:“曜崽,我想回我們的家。”
“回,帶上我們失了憶小屁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