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避難普林斯頓(8)(1 / 3)

愛因斯坦關於要用新的思維來處理國際事務、呼籲成立“世界政府”、禁止使用核武器、維護世界持久和平等思想,在當時雖然帶有不少空想的成分,但其中無疑有不少合理之處,其人道主義性質更是不容否定。其合理之處就在於:主權、關稅、國界等等國家壁壘,它也是曆史範疇,因為是私有製的產物,遲早總有一天要與人類的文明水平、人類的繼續發展不相適應,成為過時的東西!幾十年來,世界上再沒有發生廣島、長崎那樣的慘劇,緩和正逐步代替冷戰,限製和銷毀核武器再已不像當時那樣還是“天方夜譚”,所有這一切不正好證明了愛因斯坦思想的生命力和他生前為反對戰爭、爭取和平奔走呼號並沒有白費嗎?!

4.永垂不朽

1951年1月6日,愛因斯坦在給比利時王後伊莉莎白寫信時說:

我不拉小提琴了。這些年來,聽我自己演奏,越聽越難

受,希望你沒有遭到類似的命運。留給我的事情是:毫不憫

惜自己,研究困難的科學問題。那個工作迷人的魔力,將持

續到我停止呼吸。

是的,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還堅持在陣地上——研究他的統一場論——這一他奮鬥了已近40年的課題。盡管他也意識到,在他有生之年恐怕很難有什麼突破了。

他,仿佛活著就是為了搞科學研究,發現真理。他的整個後半生都在研究統一場論,這是他的生活樂趣之所在,甚至可以說這就是他的生活本身,也表現了他對自己信念的無比執著!

對此有人不理解,甚至把他描繪成一個僵化的保守派,是個死抱著自己陳腐觀念不放的人。還是他的老朋友、傑出的物理學家勞厄說得對。他指出,愛因斯坦所表現的不是“固執”,而是“異乎尋常的勇氣,結合著深入自然的最本質特點的天才的洞察力”。“他懷著那種勇氣繼續著為建立量子力學而進行的尚未定局的鬥爭”。

20世紀50年代初,物理學界在愛因斯坦所研究的統一場論的道路上出現了決定性的突破,這使愛因斯坦大受鼓舞。

在美國、法國、聯邦德國、匈牙利、日本和蘇聯,都有一些物理學家堅信愛因斯坦的方向是正確的,他們沿著愛因斯坦的道路在奮力地向統一場論衝擊。其中年輕的巴黎物理學家維日埃以愛因斯坦一格羅美爾一英費爾德型方程為基礎,在廣義相對論與原子理論之間,在場的各種理論與粒子的各種理論之間架起了一座橋。1952—1958年間,維日埃在磁場與引力場之外,又引入了第三個場,物質連續性的第三種性質形式,即“場”,這是德布羅依原子波的基礎層。這樣,這些波在維日埃的方程裏具有了實在的物質的性質,波和粒子的統一也具體實現了。波和粒子現在被視為是場的一些最小特殊範域。原子物體的運動規律則與這些範域的運動規律相關聯。

愛因斯坦得知這一突破後給德布羅依寫了一封很長的信,表示他與巴黎學派采取的是同樣的立場,他把他的那封信稱作“遺書”。他寫道:“請轉告維日埃,他走的是正確的道路。”“請您對他和別的法國同誌們說,我建議他們朝他們所選取的方向繼續工作下去。”

1958年春,德國著名物理學家海森堡所作的一些研究成果,雖然還停留在統計方法的框子裏,但在內容上實際上已經非常接近電磁場、原子核與引力場的統一理論了。可惜愛因斯坦未能親眼看到這一結果。

從20世紀40年代末開始,在愛因斯坦與人的接觸過程中和書信往來中,越來越經常地談到死,流露出對生活的厭倦,盡管語調很平靜,但卻是一種濃濃的哀傷。1949年3月底,他在回複老朋友索洛文給他的70大壽的賀信時,裏邊就有這樣的話:“……當代人認為我是一個邪教徒,同時又是一個反動分子,真是活得太長了。”他的這種情緒,一方麵是由於反複呼籲和平,而看到的卻是大國之間不顧人民死活所搞的劇烈的軍備競賽。另一方麵是由於他麵對著自己所期待的科學上的東西和他在科學上所能做到的事情之間的悲劇性脫節。在統一場論的研究上,他深刻地感覺到已經做到的事還不能令人滿意,前麵的路還長,而自己已經深感力不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