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大人所言甚是,袁家的調度謀策確實讓人歎為觀止。可是,”說著,郝昭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憤怒,有些猙獰,“水軍的覆滅,廣陵的失陷,雖說袁軍厲害,可是我等準備多時,防線不說固若金湯,卻也絕不是紙糊的好看而已。可袁軍兵鋒一到,我方防線便告崩潰,其中豈不蹊蹺?”
“伯道(郝昭)你是說……”
有內應。
內應是誰?
…………
“報告將軍,戰況已經清點清楚。敵軍水寨全毀,寨中戰船隻餘三十多艘能夠下水,其餘的也隨著水寨一同被大火燒毀。”
“處置得當,應對神速,難怪此二人名不見經傳,仍舊被委以重任掌管徐州水軍。”
離了馬紮,朱桓站在山崗上,眯著眼,居高臨下地看著遠處仍在徐徐地冒著青煙,已是被燒成大片焦黑的原徐州水軍大寨,嘴裏在說著眼前的軍事,心裏想著的卻是後頭的政事。
糧草的調度是步子山負責的,奇襲徐州水軍也是步騭策劃的。自從袁公起兵之後,這風頭都是讓他步騭給占去了,袁方一黨的聲勢也越發壯大了。
“糧草到了嗎?”
“是,將軍。最新一批糧草今日早晨已經驗收,如今軍中儲備已足夠大軍三個月所用。”
“三個月……”朱桓把遙遠的目光收回,轉頭看向身旁副官,“前方的情報確認了嗎?”
“是,按斥候以及細作回報,前方敵軍布置與情報一致。”
“既然確認無誤,那麼傳令全軍,今日休整一日,明日一早出發,朔泗水而上,直取下邳。”
“諾!”
副將以及幾個偏將躬身一領命,便是馬上下去傳令去了,隻留下兩個親衛護著朱桓留在山崗之上。
軍隊一向是大公子一黨的弱項,前番全琮剛剛被貶,如此大公子手下能獨立領軍的便隻剩下我一個了。可袁方手下,賀齊、徐盛、丁奉、周泰、蔣欽、謝旌、潘璋、還有董襲,全是軍中掌有實權的要員。將來戰線越開越多,這些人隻會越來越受袁公重用,再加上步騭一群人在中樞為袁方搖旗呐喊,大公子的聲勢隻會越來越弱。若是此戰我不能把大公子一黨的威風打出來,那麼將來繼承袁公大統的會是誰就真的不好說了。
一陣清風吹過,吹散了些許天上的雲,一縷亮麗的陽光從天而降,打在山崗上,正好映襯著朱桓豁然轉身離去的背影,仿佛是在為他壯行。
內應的情報已經確認,徐州的水軍也完了,進軍的路線已是暢通無阻。接下來,就該是我把這一仗漂亮地贏下來,打出大公子一黨的威風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