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八七(1 / 2)

徐州刺史府的府衙大堂裏,一個巨大的沙盤擺開,詳細繪製的地形圖上,標滿了不同顏色的標記,代表著敵我各方的勢力。不時地,就有小吏或是傳令兵急步走入,將一封封軍情送上,便有人按著軍情擺動著沙盤上標示。

在邊上,看著沙盤上兵勢的變動,糜竺的臉色一片凝重:“我們早已探得袁家起兵的消息,也作好了準備。可沒想到,一打起來,我們還是不是袁術的對手。”

先是水軍敗退長江,接著是連大寨都丟了,這下徐州水軍便算是完了,袁家水軍再無阻礙,可以隨時直入徐州腹地,隻等……

“袁術盤踞江東多年,手下人強馬壯,打得艱苦於我們是早有所料。”幾年前從東州調任徐州都尉的潘鳳,如今是徐州軍事的掌舵人,他一邊出言寬慰了糜竺幾句,一邊親自打開了一封最新送到的軍情。隻是抬眼掃了掃軍報,潘鳳便把它交到了身旁一個偏將手中,然後他又是親自拿起長杆,在沙盤上輕輕一推,“最新消息,平安和射陽陷落,我們廣陵隻剩下了海西和淩縣兩地。廣陵我們算是丟了。”

“依我看,海西和淩縣怕是危矣。”

潘鳳話音剛落,一旁一個滿臉須發都已花白的老人開口了。他正是名聞天下的二張中的張紘,張子綱。自從上次朝廷攻江夏,打破西陵以後,整個江夏亂成一團,張紘便是失去了蹤跡。袁家隻以為他是死在了亂軍之中,卻不知他其實是按之前與陸遜所議,借機混入了趙雲軍中,由典韋護著秘密來到了徐州。

張紘此來徐州,蓋因徐州地大,卻鮮有良將,更無優秀軍師。而徐州作為各方勢力默契下所營造的第一戰場,對朝廷和北疆來說,都有必要維持這條戰線。於是潘鳳來了,張紘也來了,還有一些各地的優秀將領以及值得期待的新秀也都冒出了頭來。

就在張紘話音剛落之時,調任徐州的郝昭立即轉頭去問一旁的參謀:“海西和淩縣,最近什麼時候來過聯絡?”

一個參謀想了想後,拱手向著眾人回答道:“是,兩地昨日裏都有傳來聯係,言是未見袁軍蹤跡。”

“那今日的聯係呢?”潘鳳追問。

“今日的聯係尚未收到。”

“一日一聯係,至今未到,怕是再收不到了。”張紘的語氣聽著是頗為不容樂觀,可在場的眾人卻沒一個反駁,全都沉默以對。

“這一下,袁軍再無後顧之憂,該是他們長驅直入,攻占下邳的時候了吧?袁家的軍隊果真厲害啊。”過了片刻,糜竺悲歎一句。

“厲害的不是袁家的軍隊,而是他們的調度。”看著沙盤上的情勢演變,張紘的表情比糜竺是要凝重多了。

“確實。從三個月前的情報來看,袁家布置在江對岸的兵力根本沒有調動,既沒有增多,也沒有減少,就是糧草的追加準備也沒有。怎麼看,這都不像是要開戰的樣子。可等到袁術一宣布起兵,這他.媽的不但對麵的部隊動了,甚至一日之內還有多支援兵殺到,打了我們個措手不及。甚至其大軍上岸以後,一直推進到了淮水南岸,袁軍是秋毫無犯,全靠後勤穩定軍心。袁軍後勤之穩,兵鋒之利,調動之迅猛,全在體現著背後謀策者的厲害。”潘鳳或許天資所限,不是一個能統帥三軍的人物,可是跟隨在一群用兵如神的人身邊多年征戰,他的經驗足以彌補許多東西。